顾妤挂号看病时耳朵"嗡嗡"的响,眼神最开始是涣散,后来就发直,回话都是慢半拍。看得医生直皱眉
医生小姑娘,你这样不行啊,你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爱人,能陪着你来吗?
顾妤很认真地掰着手指想了想。亲人的话,爸妈还在旅游,其他的亲戚压根就指望不上; 朋友的话,夏温婉要带着李逸轩去水族馆,打扰亲子活动什么的,我估计病会更加严重。爱人……啊呸,我才不需要什么爱人呢!
于是她很坚决地冲医生摇了摇头,还顽强地攥起小拳头
顾妤我可以靠自己的,不需要任何人!
靠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顾妤,挂上吊瓶就开始抹泪,愤怒且心酸。
三年前她生日那天,吴世勋收到她气势磅礴的表白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悄无声息地出了国。他在她身边随叫随到的那些年,她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对自己的重要性。在他刚走后的没几天,她就深刻地体会到,她离开了她,日子一点儿都不好过,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他。
就像来医院,以前都是吴世勋陪着来的。只要她病了,不管是小感冒还是肺炎,他都会鞍前马后守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安心的不得了。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爸妈和朋友的照顾,她只要吴世勋一个人就好了。
结果她以为肯定是"她的"吴世勋,跑掉了。
混蛋。
顾妤难过地看向隔壁的病床,一位很年轻的妈妈在给输液的女儿削苹果。她盯着那打着卷不断垂下的苹果皮,眼皮慢慢变沉,掐了自己两下也不好使,只好拜托那位年轻的妈妈帮自己看着点吊瓶,然后迷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她觉得很冷,冰凉的点滴顺着她的静脉,把她的血液的温度都变低了,她哼唧着往被子里钻,可还是不自觉的打颤。但很快她又温暖起来,一股滚烫却很舒服的热,从她手腕慢慢地散进四肢骨髓,然后流进心里,让她很安心。
她半沉在睡意里,微微睁开眼,床边的人背光而坐,脸在刺眼的光下轮廓模糊。顾妤张嘴刚想出声,嘴里就被塞进一颗车厘子。
吴世勋睡吧
他的声音像隔着层膜,飘到顾妤的耳边。
甜甜的果汁溢在嘴里,她心满意足,又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