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间,我还是会反复的做一个梦。
梦里,是桃花纷飞,哦,对了,那里似是桃花坞。那里,他依旧一身烈焰红衣,修长身子倚在一株桃花树下。肆意斜眉轻挑,乌黑云缎般的发尾,面若冠玉,瞧着叫我心里骚动。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得意。
我一如初见,毛头小子似的盯着他看,眼睛都舍不得挪走一步,心道,世间竟有如此惊艳之人。
许是我眼神过于炽热,他不好意思的唇角一弯,明亮清澈的桃花眼直直望向我,害得我心脏忽漏了一拍,竟呆住了。
他许是看不过去了,想快离我这轻薄之人远些。于是,遥遥问道“喂,你可知原柳巷在何处?”
我如实回答,他听罢只扬长而去,徒留背影。
风吹落了一地桃花,他也在纷飞的浅红,渐行渐远。那张扬红衣,许是我余生也不曾忘记。似一团明火,烧在我心尖,竟叫我思之如狂,抓心挠肝。
忍不住出声询问那红衣“在下沈殷烽,不知公子何方人士?”
“南城,林家林卫珏。”
梦将醒,依稀见一袭红衣渐行渐远再无踪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拐角处。只剩仍在寂寞纷飞的浅红。
每每夜半从梦中惊醒,头顶上还是熟悉的暗色花纹的天花板,我魔怔的伸长了手,似要抓住什么。手掌紧紧一握,却也空空如也。
流沙也好,细水也好,我越握的紧紧的,它也流逝的越快。
那一红衣,我确实余生难忘,也似一团明火,烧在我心尖,叫我鲜血淋漓,满身的伤结痂了又被撕裂,溃烂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