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烈风吹起他的发梢，浅浅地照在他的侧脸上，抿着唇眉间紧皱着。

他知道那个渡头在哪，在他记忆中他并没有去过，可是潜意识告诉他，花间璃就在那。他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到了渡头，清风吹拂起素衫，他牵着马走到湖边，小船早在湖中央，碧绿的浑然一色，将天水相连。　　

放眼望去，花间站在船头，着一席墨衣，青丝散开，意气风发。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注意到了在岸上的白墨行，恰是两眼相汇处，他浅笑向船家说了些什么，船便调了头。　　

直到船来到岸边，他走上船，船家才又调头往原先的路线驶去。

良久，身旁的人才试探“你不后悔？”

而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我吗，仓月？”花间的眼是深渊，一下子就将白墨行吸引了住。

他说此话是不平不淡，却可以在他心头掀起风浪，可就算是千帆过尽还是找不到那个归依处。

白墨行又摇了摇头。花间的心底明明早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一问，直到最后的嗔念全然破灭，不留于一丝一毫地燃尽，散落在静水中，尘封于淤泥之间。　　

夜色如泼墨，将白昼吞噬。晚风吹得有些生冷，花间不知从那寻出一壶酒，两人坐在船外望着星星望月亮，喝了一杯还有一杯，相视而笑，言不尽欢。

事不知如何，当白墨行再次醒来自己早在了客栈里，昨夜如南柯一梦。同早些前一样，喝醉了酒被花间送了回来。

最后一日是和杜风沉，这一次他并没有显全力，昨晚的宿醉还让他的身子晕沉沉的，简简单单地接下了几招，不过最后都被对方看破。

对上眼前杜飞沉那张脸，肚子里一团火奇妙地燃了起来，他肯定是知道花间去那了。

比武也比他想象中要结束得更快，是他自己输了但并没有不甘心。然而却让暗自打下赌的两位掌门黯然伤神。

“他在哪？”这是他对杜飞沉从始至终说的第一句话。　　

杜飞沉从青衣中掏出一封信笺。

他拿过信笺，话不多却是恰到好处地让他断了念头。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白墨行再也没有见过花间，自然是随了白掌门的意取了方安雅。

偶而师父白衍还会将他同花间的事同他说起来，只不过句里行间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他有时出门，在街上的拐角处总能看见一家空了的医馆旁有两座空了的酒坛子。

他有时出门，在那空了人的花间居里寻找他残留下的痕迹。

一晃五个年头过，居里也只堆上了厚厚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