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圣乾帝即位初年,彼时,他的皇位还不稳。
内有执政大臣,外敌强伺环绕。
外敌所求,在他看来,不过是大盛的漂亮女人,大盛的粮食布匹,大盛的医药科技,不足为虑。
作为君主,最忌讳的便是手中的权利,为他人所控。
偏偏,文有墨家挡路,武有陈家拦道。
墨家是传承数代的书香门第,门人弟子满天下,不仅在朝中树大根深,在士林和莘莘学子心中更是地位超然;陈家是百年勋贵,北击匈奴,南下御寇,平民百姓奉若神灵。
这两家不仅权势滔天,私下交情也是极好。
圣乾帝越想越觉得可怕,看着身下的龙椅,总觉得如坐针毡。
千年房屋百户主,世上没有什么长久的事,杯酒释兵权,兵谏起义,王朝更迭频频又繁繁,臣下不想做臣下了,这皇上,自然也就不是皇上了。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一朝君主,怎能做默默无闻的傀儡帝王?
越想越俱,却又越想越怒。
如果现在坐以待毙,百年之后,大盛可还是他凤家的天下?
当下便决定,要主动出击。
于是乎,两道圣旨,随着春风飘入墨家和陈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氏百年清贵,兢兢业业,辅佐圣朝,未尝有怠。教子有方,芝兰玉树。陈氏嫡女,性行淑均,少而温婉,成而德明。朕忆童稚时,常得陈氏侍奉,弗离朝夕。先王鉴悉,每垂赏叹,遂以陈氏赐朕,今立为皇后。”
这段话翻译过来,便是说,陈家老儿挺能耐,也会养孩子,陈家姑娘聪明又贤惠,美丽又大方,这么好的姑娘小时候和我有情意,我死去的爹指了这么段姻缘,你们陈家听了合该欢喜。
“爹,这是啥意思?”陈家老大楞楞的看着自己父亲,自以为风华绝代极不要脸的小妹,嫁人了?
“可咋整。嫁妆还没备齐呢,等着我再去抢三两个土匪寨,在把妹妹嫁出门去。”陈家二哥自幼便疼惜陈茹,妹妹上房是他递的梯子,妹妹打人是他控制住对方手脚,妹妹生气了总是欺负他解气。
“我看也是,二哥不能抢的少了,快去,三姐姐的添妆不能少,我回山上把师兄弟们挨个打劫了。”刚满七岁的陈小四摇头晃脑,“陈家嫁女儿,就要用十里红妆晃瞎别人的眼。”
“越说越离谱”陈家老爹一拍桌子,“老子给三丫备的嫁妆,够她混吃等死几十辈子,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不着调的东西?”声音大若洪钟,嘴角却差点咧打天上。
“一群混账玩意。”陈夫人骂骂咧咧的看着自家夫君和儿子们,“茹茹嫁给皇上,还不知道好事坏事?先皇也是,非得指派这么段姻缘,谁指望高攀皇家了?妇要高娶,女要低嫁,嫁给天嫁,受了委屈还能打上门不成?”
陈家父子几人面面相觑,却也说不出来章法。
大不了,大不了。。。
深宫内宅,一进便是一辈子。
十五六的娉婷娇娥,转眼成了白发老妪,自家姑娘的性子,可能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