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喜央在许久之后,路过了不知多少宫殿,终是来到了寿康宫,寿康宫宫女太监不少,见谢喜央来了,便有宫女太监朝自己行礼,更有精明点的宫女太监就入殿禀告。还未待福公公进去通报,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芙沫嬷嬷就已经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站在殿门口的穿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谢喜央和鹅黄衣衫的金勺,便一眼就笑盈盈的走了过去,朝谢喜央行了礼之后,道:“谢三姑娘,太皇太后一直念叨着谢三姑娘,可终将谢三姑娘盼来了...”还未说完,殿里又出来一名宫女,对芙沫嬷嬷耳边说了些什么,芙沫嬷嬷掩嘴一笑,又忍着笑道:“谢三小姐快快请进吧,太皇太后都让人来崔了。”
谢喜央点点头,莞尔一笑,便跟着芙沫嬷嬷进入殿内,金勺便在外面静静地候着。
刚入殿便是妃子常来请安的地方,殿中放着排列而好的椅子茶案,主椅上有着镂空的雕花。主椅后边的十尺左右就设有一张雕刻着牡丹湘妃竹的竹帘。竹帘的左边还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宫女,瞧见刚入殿的谢喜央就连忙行了礼。而竹帘的两边又设着斗大的一些汝窑花瓶,插着满满的水仙花和牡丹花。其中殿内浓郁的药香味盖过了其余的气味。待走到竹帘前,那宫女便笑盈盈朝竹帘里面道:“太皇太后,谢三姑娘到了。”说着,便挑起竹帘,朝芙沫嬷嬷点点头,对谢喜央道:“谢三姑娘请进。”
谢喜央在挑起竹帘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着一靛青霏缎宫袍,宫袍上用孔雀羽线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谢喜央便知那是太皇太后了,便连忙跪下行礼,道:“民女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还未等到谢喜央说完便激动的由菏嬷嬷搀扶着离开主位,一把扶起谢喜央,手抚摸着谢喜央的手,又仔细的打量着,半响湿润着眼角道:“这丫头的神情像极了大哥。”
苏沫道:“依奴婢之见,谢三姑娘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您。”
“太皇太后,谢三姑娘从宫门走到寿康宫来,想必也是累极了。不如让谢三姑娘坐下再与您聊聊。”菏嬷嬷笑着道。
“哎呀,恩。”太皇太后扶着头道,一边又不舍的松开谢喜央的手回到主位上。
“去,添把椅子。”苏沫嬷嬷朝一边的小太监道。
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小太监将椅子搬来了,太皇太后慈祥的道:“喜央,快快坐下吧。”
而那之后的半个时辰内,太皇太后问了诸多的事情,谢喜央也都依依回答。待到太皇太后乏了,便就作吧。
谢喜央退出殿以后,便由宫女们带到寿康宫的东厢房。刚入房内,便看见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放着十方宝砚,各色笔筒,案上的右边还累着一层层泾县的宣纸。案的一边还添着斗大的官窑花瓶,还插着满满的水仙花。北墙上当中挂着一副顾自康的《斫琴图》。厢房的南边,便是设了一张木制屏风,屏风上雕刻着镂空的《女史箴图》。绕过屏风,便是一张圆桌,圆桌上铺着一层紫色的纱布,纱布上还绣着金鸡报春图,而桌面上摆放着官窑出产的一套茶具。而一边的香炉上还燃着檀香,闻之使人心神安定。谢喜央瞧着,便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南墙前的床上,床上挂着淡紫色的床幔,床幔上还又银丝绣出朵朵淡雅的兰花,谢喜央走进,摸着这柔软舒适的床幔,似乎还从床幔中嗅到了兰花的香气,便又讲鼻子贴在床幔上,的确有兰花的香气。服侍谢喜央的宫女阿绣瞧见,便笑着为谢喜央解惑:“谢三姑娘,这是太皇太后在圣祖爷在时受到赏赐的兰香丝缎。整个皇宫只有太皇太后一人有的。”
谢喜央受宠若惊,想着太皇太后对自己太好了,如此真品特地花费在自己的身上。
再瞧见床的西边摆放着雕刻着兰草的木桶。而东面便是镂空的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远远瞧着那糊在床上的纱就像烟雾一样,好生好看。便忍不住问阿绣:“阿绣,这是什么纱罗。”阿绣掩着嘴笑道:“谢三姑娘,着纱罗名叫'软烟罗'。”
“这名字起的也到是好听,只不过奴婢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这等纱罗。”金勺在一边道,谢喜央点点头。
阿绣笑着道:“如果这次不是谢三姑娘来,估计奴婢也见识不到。那日太皇太后命人将'软烟罗'拿来之时,这屋内除了太皇太后,苏沫嬷嬷,菏嬷嬷大多数人都很震惊呢。”
谢喜央甜甜一笑,道:“太皇太后抬爱了。”
窗下便是梳妆台,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胭脂和珍珠粉,铅粉和各种雕刻精致的小匣子。少许,便有宫人拖着衣袍饰品珠宝走了进来,谢喜央简直太开心了,若不是也金勺时不时的提醒着注意大家闺秀的样子,谢喜央怕是得高兴的上蹦乱跳了。
“谢三姑娘要不休息一会儿还是出去逛逛。”阿绣道。
这时谢喜央才回过头来感觉到了自己双腿有些酸痛,便道:“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在金勺和阿绣的服侍下,谢喜央进入梦境。
而在这皇宫的养心殿内,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明黄色的龙袍,有些具有杀气的剑眉,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看向何处都有着一种多情的味道,而那挺拔的鼻子和那紧闭着的薄唇硬是将多情便成了无情。赵殊冷冷的听着暗卫的声音,随后冷笑道:“这次竟将自己的侄孙女送来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