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倾心,无倾心,故无人倾心—题记
但她倾心的少年,却贯彻了她的整个世界:他叫边伯贤,仅此三个字,十个字母,十九个笔画,却刺痛她心脏从始至终……
倾心在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很美的童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鱼和一只鸟相爱了。
但是上帝告诉它们,它们永远不会是恋人,甚至做朋友也是奢求,即使它们彼此相爱,这一辈子也是可望不可及。
鱼儿讨厌海水的束缚,渴望在蓝天中自由自在和高高在上的感觉。
鸟儿讨厌空旷的蓝天,渴望得到海水的沐浴,在水中漫步。
鱼儿努力地跳出水面,跳向它梦想的蓝天。
鸟儿不断地冲向海面,去感受水的亲近。
鱼儿一次次地跳,却总在尾巴还没离开海面时,就重重地落下,有一次落到岸边,是涨潮的海水救了它。
鸟儿一次次地接近海面,却总在刚刚拥抱海水时,就被湿了的羽毛拖住,是它的朋友一次次帮它逃离险境。
鱼儿不愿放弃,因为它感到蓝天在召唤它。
鸟儿不愿放弃,因为它觉得大海才是它真正的家。
这样,鱼儿和鸟儿不停地尝试接近,但都在它们接近梦想的过程中,接近死亡。
鱼对鸟说,“你原是在天上的,应该飞来飞去。”
鸟对鱼说,“你原是在海里的,应该游来游去。”
鱼对鸟说,“如果飞鸟和鱼可以相爱,那么我们在哪里筑巢?”鱼的眼泪落在海里。
鸟对鱼说,“看着我,我告诉你答案。”鸟最后一次飞上了天空。
在那一刹那,鸟从天空向着大海俯冲,不,是奔向她的鱼。
就在那一刹那,鱼竟离开深海跃向高空,不,是迎接他的鸟。
鱼和鸟紧紧相拥,一切都停止了……
没有人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桑田沧海几度变幻,时光无情地流逝,一对恋人在博物馆里发现了拥抱在一起的鸟和鱼的化石。
她曾深深地心疼过故事中的飞鸟与鱼。
相爱却不能相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倾心却偏偏甘心做故事中的飞鸟。
虽然倾心明白,伯贤在意的是那个如太阳般炽热让他想要飞蛾扑火的顾箐,她错了,自始至终只顾箐一人。
一个冰冷的秋日的傍晚,瑟瑟的秋风吹落了街边的黄叶,满地荒凉,吴倾心抱着一堆乱哄哄的书本,行走在人海之间。
倾心的胸口又郁郁闷闷的,天上下起了淋淋沥沥的小雨,冰冰凉凉的,直入心底,她的脑海里又断断续续的闪出一些片段来,她想起清晨伯贤的笑容,想起他和顾箐接吻的画面,想起他为顾箐弹奏的每一个音符,满腔泪水汹涌而出,贯彻全身。
说来也无妨,她记得清清楚楚,也是在这样一个幽暗的秋日的傍晚,那日的风凄凄惨惨的吹,那时的她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在经历了母亲离世,父亲再娶的双重打击后,终于不堪重负,顶着漫天黄叶,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轻轻的发着抖,哭出了声来,那时她便遇见了边伯贤,经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邂逅。
那个像光一样的少年,霎时便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那日的黄昏出奇的炫目,少年的周边仿佛渡上了光,她觉得刺眼,但那道光却是溢溢满满地贯彻了她的整个年少的天空,只一眼,便着了魔,然后便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她看到的那个眉眼清秀的少年,眼角却是止不住的淤青,他伪装的坚强,他不堪的忍受,就像刺青一样一刀刀刻在吴倾心的心脏上,她承认从那时便是倾了心。
她也不知怎的,也无法说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竟在小巷的拐弯处拉住了少年的衣角。
问个名字再走,也无妨。
她在心底朝自己说着话。
她原以为他会诧异甚至厌恶她的兀自妄举,却没有想到,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竟然轻轻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滴,柔柔清和的吐了两个子:“别哭”。
他柔和的脸部轮廓随着清风在黄昏底下发着光,她的心忽地一悠,荡漾出一丝别样的情绪来,硬生生的把她的身子往前坠,往地狱里坠,但她心里却是欢喜的,嘴角一勾,朝他缓缓笑开。
十岁开头的年纪,她拥有了第一份心动。
也拥有了唯一的软肋。
她用了十年却只占有了她身边那个青梅竹马的位置,在旁人眼中她只是一只有着灰皮毛的丑小鸭,一个妄想得到星星的自不量力的人,但她从不理会,她所要的只是伯贤一人,他所想的,他所要的,她所在意的。
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他一人。
现在的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了解了他的喜好,并且一直在试图走入他的内心,尽管他心中的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他自己,尽管他心中的乌云很大很大,她也希望可以使自己变成暖气,去温暖他心中的乌云,使潮湿的雨气降临在他干燥的心田,长成苍天大树,她甘于愿做他周身的土壤。
倾心又断断续续的想到了这些,眼底重新附带上了些许的薄薄的雾气,她起身,撑开了手中的伞。
啊,雨越下越大了。
不一会儿便冲刷了整个街道,鞋子上也浸上了雨水,她裹紧大衣,敛了敛神色,朝前方走去。
在她的身后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微微抿唇,眸子中染上了不知名的复杂的神色。
黄叶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