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茵戈“小米,小米你在哪儿呀?”
四下里枪炮声轰响如雷贯耳牵连着地面都跟着振动,苏米的踪影依旧不见这令韩茵戈万分担忧。她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高声呼喊着苏米的名字,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下去迟早会出事。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去前线,想到这儿韩茵戈心下一紧更加的焦虑不安。
隐隐约约听见有些许闲言碎语声,着实是吵的自己心烦意乱无法安然入睡。整个人疲惫不堪像是被什么所牵制住一般无法挣脱,过了好一会儿她努力的抵抗这才缓缓睁开萎靡不振的双眸,快速扫视过房间四周的布置陌生的一切使自己很快就陷入恐惧中,面前的人们一个也不认识自己这是在哪儿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数疑问一下子汇集而来压的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脑海中只有一些残损的画面,不由的将这些画面串联起来可用一个词概括,那便是杀戮…
面对这姑娘的情绪异常激动村民们有些六神无主应接不暇,
村民“快去请村长,就说这姑娘醒了。”
韩茵戈双手捂着头面目狰狞的在床上痛苦的翻滚着,看她这般难受大家着实是又心疼又无能为力。只能用话语去安抚她
妇人“姑娘,姑娘你别激动,你放心这儿很安全。”
妇人在一旁不停的安抚着这年轻的心,韩茵戈努力平复着心中的复杂的情绪,使自己逐渐冷静下来。直到一位老者着急忙慌的踏门而入,见此情形快步上前询问道
村长“姑娘,我是村落的管事人你的家在哪儿?我们好联系你的家人。”
韩茵戈愣了愣,提到家人二字韩茵戈更加的情绪不稳定,她想坐起身却是比登天还难。仿佛身体重于泰山压顶又像是被刺了个千疮百孔,根本无法动弹。于是艰难的微微张口想问个究竟却又无从问起,脑海中一片混乱夹杂着伤痛使得韩茵戈整个像是深陷了泥潭之中,见她迟迟没有回应村民们都急了赶紧去隔壁村子寻来大夫为她诊治。然而大夫轻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感叹惋惜着
大夫“哎!多好的年华,可惜了啊…炮弹震碎了她的心肺,伤痛吞噬了她的灵魂。这姑娘时间不多了…”
听着他的这番话韩茵戈茫然无措心绪繁杂,思索着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般说自己,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半眯着那双疑惑不解的眸子,视线来回游走在他们沮丧的脸上。韩茵戈更加的一头雾水了,而他所说的时间不多了?为什么?我不过才十七岁,我还要去找艾艾和小米…脑海中突然间闪烁出这两个名字,紧接着眼前又清晰的浮现出她们倒下时的画面,这一环扣一环令韩茵戈实在无法接受在同一时间失去了自己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那压制了太久的悲痛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撕心裂肺的叫道
韩茵戈“不…”
这一声惊叫犹如雷声共鸣吓坏了在场所有村民。大家都睁大瞳孔惊恐万分的注视着她,然后韩茵戈再次昏迷过去像是失去了知觉感官似的。村民们都以为这姑娘已故于是愚昧无知的将她厚葬,一晃三天过去了。经过上次的顽强抵抗济南暂且保住了,可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南昌则节节败退尽管有赵琰专业的指挥可因宋尘身负重伤的缘故,就如同失去羽翼的鸟。就这样南昌最终还是沦陷了,原本济南保卫战国军打了打胜仗该欢庆鼓舞士气,可韩常发却接到南昌沦陷女儿牺牲的消息。他压根儿就无法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走出来,于是终日里患得患失。
为了能让宋尘得到更好的治疗于是在警卫队的互送下去了延安,一直到出发了前一晚都没能等到韩茵戈平安归来的消息,通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宋尘大病初愈一回军区立即就职开始工作,然而却时不时的想起最后一次与韩茵戈相见的场景。他后悔莫及如若当时自己执意去拦住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至于赵琰——在最后的生死搏斗之际赵琰也顾不上其他,拿着枪亲自上了战场与小鬼子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击,可就算他再骁勇善战也无济于事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之下不幸被日本人擒住,进行了严刑拷打然都没能撬开他的嘴,他严守党国军事机密宁死不屈。日本人使用了各种手断都一无所获最后也就被抛到乱坟岗自生自灭…也许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或者是他命不该绝。不想居然被过往的中共地下党所救,最后回归了重庆军统局侧底脱离了八路军的部队。
宋尘“近日小鬼子可有什么动作?”
赵子明“日军机关部派出了不少间谍想浑水摸鱼,进入长沙。”
宋尘紧握了握拳头狠狠的敲打在桌面上,冷冽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前方。赵子明斜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准备离开时不想被宋尘给叫住
宋尘“等等…”
赵子明愣住了站在原地并未马上转过身来,而是微微侧头斜视着他低沉而严肃的应到
赵子明“嗯,还有什么事?”
宋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思虑片刻后才开口
宋尘“你相信韩茵戈那丫头已经牺牲了吗?”
赵子明情绪低落下来叹了口气他只说了一半而自己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刻意回答着
赵子明“嗯,事实就是如此再多说无益。”
说完毅然决然的推门出去…在门外深深吸上一口冷空气来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宋尘烦闷的坐在办公椅上点上一支香烟,他一直都记着那丫头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等我回来再来看你,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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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琰“怎么样,我托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士兵们“还没有,我会尽力的你放心。”
坐在办公室里心绪烦躁的单手托腮盯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档案,屋内烟雾缭绕令人感到窒息。赵琰从未停止寻找韩茵戈的下落他一直不愿接受韩茵戈已经牺牲的消息,以至于手里的工作一再拖延。
慢慢地山坡上长满了黄色的小花为此增添了绚丽的色彩,突然间一只纤细玉手从土地里猛地伸了出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韩茵戈再次苏醒她像是浴火重生一般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在这冰冷的地下沉睡了这么久都快要忘记该如何行走了。浑身破旧不堪倒像是从死人堆里翻滚一般又如从乱坟岗爬出一样狼狈,
小女孩儿“妈妈,那儿好像有个人?”
一位小女孩儿拉了拉旁侧妇人的衣角惊奇的指着不远处的韩茵戈,于是母女俩小心谨慎的朝这边移动。
妇人“姑姑…娘,你这是?”
闻人言韩茵戈僵硬的转过头去瞥见的却是一对母女俩,见她们全身微微发颤想是被自己这幅鬼样子给吓到了,也难怪换做谁都会被吓一跳吧!想到这儿韩茵戈自嘲一笑此刻也无从顾忌其他,
韩茵戈“大婶,你能带我回家给我些干净的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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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梳洗打扮出来还真是个美人坯子讨人喜欢。妇人热情的招待着
妇人“你看我这儿也没啥像样的东西姑娘别嫌弃,就凑合着吃些吧。”
如今的韩茵戈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吃东西,她一门心思的就想回南昌。她迫切的想知道南昌现在的情况是否安好?父亲是否凯旋而归在家等待着自己?想到这儿于是她勉强扯出个微笑来
韩茵戈“大婶你能收留我已经很感谢了,这饭我就不吃了。我还得赶路,请问这去往南昌城该怎么走?”
妇人心下一紧脸色突变,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见她有些难以启齿韩茵戈轻皱了皱眉头
韩茵戈“大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妇人一屁股坐下来无奈长叹了口气,伸手拂过身边小女孩儿的脸颊
妇人“一个月前,小鬼子攻打南昌我们周边的乡镇没少受牵连,就是那时孩子她爹走了。”
说着便不由自主的摸了一把心酸泪,韩茵戈又何尝不是…她可是亲身经历过这场凶险的战争。
韩茵戈“大婶,不瞒你说。我…我就是南昌人,现在我要回去找我的亲人,所以请告诉我该怎么走?”
拜别了这户人家,韩茵戈怀揣着这样那样的心情前往着自己从未离别的故土,也不知父母可好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失踪而悲痛欲绝……韩茵戈简直不敢在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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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不知何时从何处突然杀出这一路着装怪异的男人,看他们一个个歪瓜裂枣凶神恶煞的样子,韩茵戈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无语。
土匪“怎么,小妹妹是怕了吧!看你长的如此水灵不如和我们上山做我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
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韩茵戈差点没忍住呕吐出来,她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双手环抱于胸前,深邃黝黑的双眸鄙夷不屑的扫视着这帮土匪,沉默不语。
土匪“臭丫头,你到底是表个态啊!你是哑巴?不想活命了?”
男人心急如焚手中握着陈旧的匕首一直在韩茵戈眼前晃悠,而韩茵戈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长时间这样站着,下肢有些僵硬因此她便想着快点儿脱身才好。
换了个舒服的站姿冷漠的说
韩茵戈“痴心妄想,如今国难当头你们身为男人不去保家卫国,在这穷乡僻壤里作恶真是愚蠢。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识相的就让开道路。”
听到这儿那群土匪笑的前仰后合,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稍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望着这群丑恶嘴脸的男人韩茵戈都不想再多呆一秒钟,
韩茵戈“愚蠢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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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听到像是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枪炮声,韩茵戈下意识的躲到大树后面双手捂着耳朵,紧闭眼睛心里惶恐不安。对自己来讲在枪零弹雨中穿梭难免还是心存畏惧,因为自从经历了南昌保卫战所以她一直无法从这段阴影里走出,感受着空气中消炎弥漫时不时会有血腥味夹杂着,让人感到快要窒息。紧闭着双目倾听着这四周每一颗子弹从凉风中飞速拨开,再穿透人的骨头…那一瞬间不过是两三秒,就这么两三秒的短暂时光便可结束数万人的生命。
同时间旁侧的树叶也沙沙作响,如青丝碧波荡漾一般使人心神微宁,这大千世界之中万物相生相克更何况是不幸的活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再平凡不过。韩茵戈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听觉竟能与赵艾艾相媲美,难到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自己与她二人合为一体?她百思不得其解…然后…
枪炮声渐渐消失,接着便有军皮靴踏地的声音朝这般走来,越来越近直到停步在自己的面前。知道面前来了人韩茵戈寻思着会是什么人救了自己,国军?还是共军?缓缓睁开眼睛抬头仰望过去刺目的紫外线让视线变的有些模糊,不过看此人的穿着倒像是…像是日本人,想到这儿韩茵戈瞪大了双目铮铮的平视着前方。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困惑自己怎会被日本人所救?日本人又为何要救自己?
还未等韩茵戈回过神来那日本军官便颔首低眉的叫了一声
中衫正“把这丫头给我抓起来。”
抓起来?…韩茵戈更加一头雾水紧皱着眉头诧异的盯着面前人,迟迟没有作答。
士兵们“这是国军少将司令官韩常发之女,与相片上一模一样。你们给我好好看着她!”
就这样自己被日军给关进了监狱,等待自己的是审问跟酷刑。后来才知道父母早已被捕只是不曾见到而已,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同其他军官家属一起惶恐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