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湘湘从宁府逃婚出来,连走了七天终于到了南国边境,夜色已深。
彼时荆棘往北地赶,玄漓在榻上眠,他睡了一日一夜,推开门就着月色,唯见月下立着一素衣女子,她转了头瞧他,那一刻,她明眸顾盼,身姿斐然。
荆棘怔了下,这公子佳人的美好故事,听在她耳中竟仿佛生出了刺,淡淡地对宁湘湘点了点头就推脱有事逃了出去。
瑶华会召开得急,结束得也快,中秋床才过了几日时光,月饼还未吃完就收拾行前装要回去。马车上多了宁湘湘,荆棘撤出
马车,在小镇买了匹马,走在前头,一路额上思绪万千还是没理出些东西来。回到豫
侯府,迎接她的只一人。
“这趟行程可好?”莫名挑了唇角。
荆棘将那匹马拴好,回了他一句:“不好。”
“怎么个不好,”莫名瞧着玄漓和宁湘湘进了府门,玄漓出门一趟就抱得美人归,怎会不好。”
荆棘露出一抹苦笑,没说话。
莫名也笑,只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宁湘湘,他岂会不认识。
玄漓对宁湘湘自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温柔体贴得令人发指。
荆棘与宁湘湘的战争,发生在那个深秋。
“荆棘影卫。”
荆棘转了头:“宁姑娘。
“是来找阿漓?”宁湘湘笑颜如花,声音温软柔腻。荆棘怔了怔,阿漓...
“我是来找公子,公子不在我便回去了。”说着荆棘要抬脚,被宁湘湘叫住。“荆棘影卫,湘湘有事请教你。”宁湘湘挂着笑容,“阿漓卧房里常燃着龙涎香,我以寻常龙延香配以松露燃起,阿漓却说少了一味,荆棘影卫跟着阿漓这些年想必是知道的。”
荆棘淡淡看着她:“我确然不知,公子的卧房,我从未进去过。”
“啊,我忘记了,荆棘侍卫只是豫侯府影卫,怎进得去阿漓卧房呢。”宁湘湘笑意更甚,她的眼底透露出的神气,荆棘看不懂,却知道来者不善。
秋日到了末端,空气中凝结起水珠滴在发梢浸入肌肤,荆棘一身黑袍,舞动无心,枯叶飞落,剑身所触之处齐齐裂开。
敲门声乍起,荆棘收了剑,紧盯着院门:“你进我院子,何时学会敲门了?”
莫名推开门,嘴角翘起诡异的笑:“很忙?”
“不忙,但你打扰我练剑,若是说不出个重大理由,今日便免不了一场死战。”荆棘这样说着,转身往屋中走。
“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宁湘湘瞧玄漓院外那株琼树碍眼,要砍了罢了。”
荆棘停下了步子,眸中含了一丝寒气,转身开口:“她找死?”
赶到玄漓院子时,几把斧子正纷纷扬起,荆棘打出几枚飞镖,几声清脆,斧断刀裂,砍树人统共六个,见着荆棘纷纷拜下:“荆棘影卫!”
荆棘走近扫了他们一眼:“好,果真是我手下的好侍卫。”
“是宁姑娘.....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看向不远不近手持团扇笑颜娇美的宁湘湘。
“擅自离开公子身边,公子若是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她让你们来你们就来,她,是你们主子?”荆棘横眸看向宁湘湘,她如花笑容顿了一顿,荆棘声色俱厉道:“滚出侯府,别让我再见着你们。”
几道黑影窜出去,宁湘湘摇着团扇朝她这边走:“果真是影卫,他们可真是听话呢。”
“那也要看,是谁的话。”荆棘瞧着宁湘湘,“宁姑娘,瞧这琼树碍眼了?”
宁湘湘扬起下巴:“我是瞧它碍眼了又如何?”
“那便请宁姑娘自个儿拿斧子来将这碍眼的树砍了,这府里每个人都有任务,并非都如宁姑娘这般清闲。”
宁湘湘神色动了一动,鼻尖一抽泪便落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莹白肌肤而下,端的是悲戚动人,若是当着荆棘这般哭就罢了,偏偏,玄漓回来了。
玄漓眉间含柔,搂过宁湘湘:“是谁惹你这般难过?”
宁湘湘挣开玄漓的怀抱,拿袖子擦了泪,带着哭腔道:“是湘湘不好,湘湘自小学过些风水道理,来侯府两月,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今日湘湘瞧出是这棵树坏了侯府格局,便自作主张唤了人来砍这树,却不想恰好唤来影卫,方才荆棘侍卫怪罪那几人玩忽职守将他们赶出了侯府,湘湘做了错事害了他们....说着泪水更是扑哧扑哧往下掉。
荆棘怒色更起,无心在鞘中波动,玄漓厉了眸看她腰间无心:“你在想什么?”
荆棘压制住怒气:“我在想,方才我不该放那几人走,该一剑了结了他们的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