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但还是那般寒冷,小兽悠悠转醒,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王逸风,她赶紧抱住了他,感觉到温暖,小兽这才确定,昨天晚上不是梦。
王逸风摸着小兽的头,说道“我就在这,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咕咕咕……”
小兽小脸一红,王逸风把被子裹在小兽身上,从桌子上拿过一盘糕点,小兽本来想小口小口吃,结果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
“咳咳……”
王逸风赶紧端过一杯水,递到小兽嘴边,说道“慢点,别噎着。”
“小风。”王逸凡走进帐篷,温和道“飞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王逸风点了点头,看到莫小兽有一点害怕,笑道:“没事,这是我哥。”
王逸凡走到床边,温和的看着莫小兽,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莫小兽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王逸风也是瞪大了眼睛“哥,你会说极北的方言?你咋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王逸凡笑道“好了,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王逸凡对小兽说“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小兽看了看王逸风,又看了看王逸凡,王逸凡对她解释了一下,小兽点了点头,对王逸凡说了几句话。
王逸凡解释道“她说她要变强,要手刃仇人。”
王逸风点了点头,也不管小兽听得听不懂,坚定的说道“你会变得很强,很强很强。”
正午十分,几人站在飞舟之上,同船下几人告别,其中就有王虎烈,他还要稍后才能回帝都,王逸风回到军营就与王虎烈交谈过了,告诉了他在极北之地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关于莫小兽的情况,一谈到莫小兽,王虎烈就出奇的安静,王逸风也没问出什么来。这就让王逸风心生警惕。
王逸风站在甲板上,迎着风,心思起伏,离家半载,终于有踏上了归途。
“王公子真有雅兴。”许信笑道。
王逸风摇了摇头 “寒风扑面,吹得脸疼,哪里来的雅兴。”
“哈哈,王公子真会说笑。”
王逸风双臂环胸,嘴角微翘“按捺不住了?”
许信苦笑“事关天朝和武神门的根基,我不能不急。”
“我信不过你。”王逸风冷声道。
“我也没有办法让公子信任我,只是实在着急又好奇啊!”
“你没有看过其他几本?”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武神门的弟子。”许信无奈道“就算是武神门的弟子也不是谁都看过宝典。”
“好吧,我会给武神门一个交代,或者武神门会给我一个交代,不过要等到回帝都之后,到时候如果你有眼福,自然会看到。”
许信还要说什么,王逸风摆了摆手“小兽有些晕船,我去看看。”
王逸风走到小兽的房间,敲了敲门,门开了,王逸凡微笑道“进来吧。”
小兽正抱着一本书朗读,王逸凡正在教她读书,虽然发音不准,还有一些生涩,但小兽很认真的在学。
王逸风问道“怎么样?”
“比你听话,认真多了。”
王逸风瞪着眼道“我那不是不认真,只是我觉得道理都在书外,只读书会读傻的,再说我可不想成一个只会做学问的老顽固。”
“不喜读书就不喜读书,哪来的这么多借口。”
“嘿嘿,哥,我说的不是你,你可是文可以治国,武可以安邦,风度翩翩,人帅多金……”
“好了,我也没有说你说的都不对,只是这道理在书外,就很有道理,正所谓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
王逸风挠了挠头“哥,我每天都有练字,不如我写几个字,哥哥给我指点指点?”
王逸凡止住话头,点了点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功力如何。”
王逸风招了一个侍女,说道“取文房四宝。”
不一会儿,王逸风身前就摆好了笔墨纸砚,都是十分贵重的书房雅品,纸是云杉纸,轻薄透亮,极其珍贵,没有人会拿来随便写字,只有遇到十分难得的机会,才会取出一张。砚是黄泥砚,取自洛河河底,属于贡品,民间只有皇帝赏赐才有,朝廷文臣以得到一块黄泥砚为荣耀,墨被称为“十金墨”,一小块墨石就价值十金,笔是七转之上的妖兽制作的,做工精良。
王逸风提起笔,王逸凡为他磨墨,莫小兽也在桌子边瞪着眼睛看着。
王逸风闭着眼睛等待墨石化开,浓淡适宜,王逸风睁开眼睛,左手负后,持笔在砚台一滚,笔尖饱沾墨汁,王逸风落笔如飞,银钩铁画,如同一位战场猛将挥刀斩下敌人的头颅,王逸风收笔,宣纸上出现四个大字“气冲斗牛”。
王逸风微笑着看着这四个字,很是满意,问道“哥,写的还可以吧。”
王逸凡点点头“笔力遒劲,气势外露,字写的不错。”
王逸风得意的笑,王逸凡话音一转“不过,笔势太大,架势有点空,太过蛮横,少了一些婉转轻灵。”
王逸风点点头“写字如挥刀,自然要以势压人,以猛杀人,刀可没有过刚易折一说。”
“只不过这是你的刀,不是天下的刀。”
“何为天下刀?”
“自己的刀,就是天下的刀。”王逸凡笑着说。
“什么意思,这就是我自己的刀啊。”王逸风听不明白王逸凡在打什么哑谜。
王逸凡微笑不语。
王逸风看着王逸凡高深莫测的样子,嘟囔道“不就是多读了几年书。”
随即对小兽说“这幅字我就送给你了,我的墨宝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的。”
莫小兽郑重其事的把字收了起来。
飞舟速度很快,而且有固定的航道,只不过两天多的功夫就到了帝都,帝都城上空禁飞,飞舟不能进入,众人在城门外下了飞舟。
城门外面已经被清空,一队甲士并排在城门口迎接,为首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王逸风见过,是那个近侍宦官,还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士站在一旁,如此看来地位也不低。
宦官用尖细的嗓音说道“恭迎许大人,一路辛苦了。”
“公公客气了,为皇上做事辛苦一些算什么。”
“请上车。”
王逸风许信等人坐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车轮滚动,车队进入了皇城。
还是御书房,不过这次只有公孙皇帝和老祭酒,几人行礼,公孙皇帝面露笑容,直勾勾盯着莫小兽,尽管公孙皇帝极力收敛,但是久居高位,一股尊高的气息怎么都掩饰不住。
小兽很害怕攥着王逸风的衣角,躲在王逸风身后。
公孙皇帝收回目光,呵呵一笑“既然人已经带回来了,诸位都辛苦了,我重重有赏。”
几人纷纷谢恩。
公孙皇帝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王逸风,和大祭酒相视一笑,对王逸风说“你不必担心了,我不找你自然有人找你。”
王逸风道“不敢。”
公孙皇帝坐直身子,咳嗦了一声“此间事了,诸位都回去吧。”
众人行礼告退,王逸风带着莫小兽走出御书房,对王逸凡说“哥,你先带小兽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王逸凡点了点头,带着莫小兽上了马车。
老祭酒问道“陛下,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公孙皇帝摸了摸下巴“关系到武神门传承,我也不好干涉太多,等等看吧。”
暗阁,黑衣人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笑道“你终于把她带回来了。”眼中满满都是怀念。
王逸风离开皇宫,雇了一辆马车,来到了武神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