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罗汉台上,呆呆的看着上方那个光明正大的佛祖,是的,光明正大,我成为金身罗汉已经五百年了,这五百年我感觉灵山越来越像个衙门,而佛祖就是知县老爷,他后面如果再安上一块光明正大的牌子就更像了。
佛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说话,我百无聊赖的数着佛祖头上的珠子和光圈,一圈两圈,佛祖头上的光圈好像无穷无尽,我又低头看了看我在罗汉台上的倒影,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光圈。在我数到第812个光圈的时候,居然有人站了起来,那是我的师父,旃檀功德佛。师父向佛祖那边看去:佛祖,人世现在妖魔横行,水深火热,是否要拯救世人于水火?如来看着唐僧,缓缓张口:金蝉子,我何尝没有去拯救世人?观世音一直坐镇于南海,地藏一直于地府度化众鬼,我也时常为世人普撒佛光,受以恩惠。你看我说的这些可还满意?佛祖依旧称师父为金蝉子,那个曾经让佛门震动,挑战佛门真意的名字。
师父沉吟,而后缓缓开口:五百年前,我就曾怀疑过佛门真意,五百年后我还是想再问一句。为什么民众于水火之中,我们不救;为什么民众于将死之时,我们不医;为什么高官贵人们,再是藏污纳垢,我们仍然保佑?为什么妖孽横行于世,我们却无动于衷?
佛祖面色沉了下来:金蝉子,五百年前,你执迷不悟,五百年后,你已成佛,为何还是心有魔障?你身为本座二弟子,我不愿处罚于你,你回去以后自当念诵真经万遍,已静心咒
师父依旧站在众人中心,就那么站着,我真的很想把师父拉下来,可是我离他太远,我只是个小小的罗汉,五百罗汉之第四百九十六罗汉,后面那四个罗汉位还在空着,前面有一大堆菩萨,还有一大堆佛,我用眼去看了看排在佛祖下方第七位的大师兄,斗战胜佛,我希望他能把师父拉下来,可他无动于衷。
还不退下?佛祖这一吼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给我吓得一个激灵,但是师父还在那儿站着,良久,师父开了口:师尊,弟子五百年前没有想通的事情,可能五百年后也想不通,其实我也明白了,佛门应该是出现在盛世之中,而不是乱世,佛门在最不该拯救世人的时候,去宣扬真意,信仰,贡品怕是也会好上几成,而天下大乱之世,宣扬真意,怕是贡品与信仰之力也是会坏上几成吧。
佛祖看着师父,师父也抬头看着佛祖,佛祖开口:金蝉子,五百年前你便有魔障,五百年后,你还有魔障?你亵渎佛门道意,是想成魔不成?师父平静的看着佛祖:如果魔救世人,那我可以成魔。如果佛不救世人,那么他还存在什么?
佛祖大怒:好,好一个金蝉子,好一个可以成魔,你魔障已深,阿难,迦叶,速速将其拿下,打入阿鼻地狱。师父依旧平静,对着气势汹汹的二尊者:可否先等我说完?语气那么平静,像是当年二师兄和大师兄打架输了以后,抱头大哭,师父去安慰他一样。而后师父直视佛祖:观世音为何难以成佛,地藏为何放弃佛果,我尚为陈玄奘,西天取经之时就在考虑,为什么斩的妖除的魔全部都是安分守己,只是偶尔犯错的妖精,而那些后面站着天神站着菩萨站着尊者的却毫发无伤?
孽徒孽徒!佛祖脸色已变,周围菩萨罗汉和佛的脸色也已变化:把金蝉子废去佛骨,压入天龙地狱。我猛然站起,佛祖不可!佛祖隔着人群看了看我:金身罗汉,你可有什么意见?所有人都转过头看我,包括我的师父。我。。。。我。。。。我挪瑜了很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是个金身罗汉,第496位的罗汉,法力低微,地位卑下。弟子无事,我颓煌的坐下,如丧家之犬。
佛历第二百三十万五千九百二十年旃檀功德佛误入魔障,佛祖念其修行不易,封于藏经阁万年,不得外出。
依旧是很漂亮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