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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战泾泽岭

乱云记

回到家中的汪云只吃了些许白米饭与菜叶。自幼失亲的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清贫的生活。躺在炕头的竹席上,汪云捧起了一本已被翻破封页的书——《孙子兵法》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汪云读着句话,心中若有所思:“自古以来,有多少带兵之辈熟读孙武兵圣的这句话,但真正能做到因敌变化而取胜的又有几人?所谓神者!只怕连孙武自己本人也未必能完全做到吧?”

  正思索间,只听门外一阵急匆匆的呼喊声:“汪云!汪云!”不是别人正是书院的同窗郑烨。

  “汪云,快去县衙。听说牛三石亲带大军来泾川县了,程县令和老师正在县衙等你呢!”郑烨满头大汗的跑进屋子。

  “果然来了!”汪云心中暗道,当即放下手中书本,随郑烨赶往县衙。

  却说牛三石这边,听说廖子达兵败泾泽岭,当即召集三军,亲自引军来取泾川。一干人马五千,皆是自己部下精锐老军。

  十里坡中军帐中,牛三石正左右踱步。他已从廖子达口中听闻,泾川县有高人坐阵。未免再遭埋伏,他并没有贸然进军,而是排出斥候前往泾川打探消息!

  “报!”帐外斥候已打探消息而归。

  “进来!”牛三石大手一挥,招斥候入帐。

  “报将军,小的前往泾川城下,只见泾川城头戒备森严,巡城兵士每隔一时辰一换岗,显然早有准备!”外探斥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可曾探听到泾川兵力虚实?”牛三石大眼瞪圆,不怒而威。

  “报告将军,泾川城城门大闭,四周百姓也已迁入城中,小的无法打听到城中兵力。只从城头戒备来看,兵马恐不足千人。”

  “哦?不足千人?”牛三石稍一迟疑,转头问向帐中诸将。你们认为泾川城虚实如何?”

  千骑将朱银率先答话:“末将以为,从我军打探的种种情报来看,整个凉州驻军不超过一万,先前在凉州为我军所降的已有六千,泾川并非重镇,就算朝廷有援军也不会超过两千人。”

  “嗯!”牛三石点了点头。只听廖子达道:“将军不可大意啊!前日我引军来攻,探子亲眼看到有近三千人有序进入城中,后来在泾泽岭遭遇埋伏,从满山的喊杀声判断,敌人绝对在三千以上。”

  “廖将军!你说探子亲眼看到有三千余人进入城中,有何人作证啊?再说就算敌军有三千人,以凉州地方官军的战斗力,也难以抵挡我老军精锐。”朱银不屑道。

  “将军,末将绝无虚言,还望将军谨慎啊!”廖子达知朱银素来有勇无谋,气傲凌人不屑于他争辩,只向牛三石苦心进言。

  “哼!廖子达你一味抬高敌军,难道是想推卸你前日兵败的责任?我告诉你,你怕官军。我老朱可不怕,将军就让我打先锋,一个时辰我必踏平泾川!”朱银见廖子达无视自己,大怒道。

  “你……”廖子达正要发作,只见牛三石挥手制止道:“两位兄弟勿须争执!子达素来带兵严谨,昨日尚且中伏,可见泾川却有高人坐阵,不可轻视!在未探清敌情前,我军不作进攻!”

  说着牛三石走上主将主案,抽出将令箭道:“朱银听令!”

  “末将在!”

  “着你引骑兵一千,迂回至泾川城西高地,阻断泾川城与外界联系!”

  “末将遵命!”朱银得令而去。

  “廖子达听命!”

  “末将在!”

  “命你带步军两千,屯于十里坡南粮道,务必保证我军粮草供给,以待接应!”

  “是!”廖子达心中虽然不悦牛三石将他派往后方看粮,却也不得不带兵前往。

  “其余诸部,随我进军泾泽岭,一探敌军虚实!”牛三石调配诸将妥当,披黑甲,骑鬃马向泾泽岭进发。

  泾川县衙,程同伟与刘辉早已苦苦等待汪云前来商讨如何退敌。那知汪云来到县衙只说了一句话:“故技重施,还在泾泽岭设伏!”

  “云儿,还在泾泽岭设伏!敌人怎么会再上一次同样的当?”刘辉率先发问。

  “是呀!上次廖子达在泾泽岭已经吃过一次亏,更何况这回牛三石亲自领军,怎么会再走泾泽岭?”程同伟附和道。

  汪云听了刘辉与程同伟的发问,狡黠一笑,缓缓说道:“老师!师兄!你们有所不知!前日廖子达兵败,不知我军虚实,他回去必会夸大我军兵力。牛三石久经兵阵,没有必胜的把握,必不会贸然攻城。他若不攻城,便只有围城。而欲围城,切断我军水源,必得经过泾泽岭前往泾河上游。我军在泾泽岭设伏,敌军定有防备,必会选择白天过岭。”

  “可是我军只有几百人,如何在白天伏击牛三石的千余精锐?”程同伟问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汪云狡黠一笑。

  牛三石领着兵马行至泾泽岭,只见漫山古树葱茂,高崖参天,更兼有飞鹰盘旋孤鸣,但叫行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禁心中暗恃:“好个险恶山岭,确是伏兵的绝佳之地。”转头对斥候挥鞭道:“传令下去,三军速行,尽快通过此地!”话音未闭,只听得一声炮响,漫山旌旗舞起,喊杀震天,众行军将士顿时慌乱起来。

  “不要慌张,整甲迎敌!”牛三石横刀立马,高声呼道。此时牛三石所领的乃是老军精锐,非前日廖子达兵败的起义新军。听得主将呼声,纷纷安定下来,准备与敌血拼,却只听得漫山杀声,不见敌军来攻。

  “保持阵型,原地固守!”牛三石又高呼指挥道。众军听见号令,盾牌甲军排开,弓箭手居后,在狭长的山道间摆出一条长蛇阵。

  牛三石已是严阵以待,那知伏兵的杀声却慢慢消退,漫山的旌旗也缓缓消失。

  “将军!敌军退却了?”随军主簿杨和向牛三石问道。

  “难断其意。此地不宜久留,众军速行!”牛三石满面疑容,打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埋伏人,不战自退的。当即挥军速行。

  哪知刚行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漫山旌旗又起,喊杀声传来。“严守,严守!”牛三石大呼,心想怕是方才敌军主力未到,这下是要合军来真的了!

  却听得喊杀声持续了一会儿,又慢慢消失了!“这……”主簿杨和与诸将大惑,正想要问牛三石,却已从他的紧锁的眉头中得到了答案。

  牛三石又催军速行,不多时喊杀声又起,但又是喊杀了一阵便退却。如此反复了六、七次,牛三石军已快行至泾泽岭山道出口,众人逐渐放松了警惕,听闻喊杀声竟继续行军丝毫不顾。

  此时埋伏在泾泽岭山林中的汪云眼见起义军已经懈怠,喜上心头,当即大呼道:“就在此时,将旌旗插在山头,全军突击!“

  二百余名县城兵勇早已蛰伏多时一路逶迤跟随着起义军,此时听见出击号令,精神大振,一个个如下山猛虎般冲向敌军。汪云又让随行而来的数十名书院学生分向各山段抛扬尘土,好像全山都有突击而下的伏军一样。

  牛三石诸军本以为此次敌人还是故技重施,突然见到如此阵式,大惊慌乱,任凭牛三石再怎样高呼也镇定不下来了。

  “撤!撤!”牛三石见军心已散,无法只得拨马回遁。主将一逃,军心更散,众兵丢盔卸甲,向回路逃去。哪知山道本是狭长,数千人挤作一团,自相踩踏死伤无数。

  而汪云指挥的百余兵勇只追杀了一阵,便收兵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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