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屋外热闹的炮竹声与屋内沉闷的气氛有着鲜明的对比。餐桌上丰盛的年夜饭，餐桌旁坐着的三个女人，无人说话，无人动筷……
“吃饭吧！”妈妈沙哑的声音传来。
慢慢都拿起碗筷，低头不语。
在桌子的另一头也摆着一副碗筷，只是座位上却没有人，那是爸爸的位置。
妈妈说，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年夜饭，那才叫团团圆圆……
可是，有的只是沉痛的呼吸声……
爸爸，她也好想他。
他总是轻轻拍拍她的头，用她无法看懂的眼神，轻声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尽力就好，她也想像妹妹那般无忧无虑地成长，她也在尽力放松自己，可是她不想让妈妈失望……
尽力就好，妹妹也想尽力用功读书，也想和姐姐一样读重点高中，可是她追不上啊……
尽力就好，妈妈也想尽力走出伤痛，不把负面情绪带入家中，可是她思念您啊……
尽力就好，爸爸，我们都想尽力就好，可是我们放不下我们的责任，放不下对您的思念……
爸爸，您还好吗？
芳心眼眶慢慢也湿润了，她看了眼还未动筷的妈妈，给她夹了菜，又用眼神示意心菲。
心菲马上给妈妈盛了碗汤，“妈妈，做这些菜您辛苦了一天，再不吃都凉了，爸爸也等着尝您的手艺呢，您不开动，他哪敢吃啊？”
“胡说什么，我有那么凶吗？”妈妈抬起头，皱眉。
“您怎么会凶呢？您可是最善解人意的妈妈了！”
“他若是真能尝到就好了，他生前我从未做过一次饭给他吃……”妈妈又开始感伤了。
“那是爸爸舍不得让您进厨房，等高考结束，我就在家学做饭，以后放学回家天天做给您吃，您也不用再闻油烟味了。”芳心终于开口。
“你是准备读这边的大学？你不准备考重点大学了？”
这下好了，妈妈又把重心放她这了。“y市的大学不好吗？妈妈是想让我去外地吗？”
“妈妈想让你有更好的选择，y市的大学不是不好，但总归比不上s市的大学。”
“我知道了。”低头，传来闷闷的声音。
“你能理解妈妈吗？”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开心。
“我明白，妈妈都是为我好……”抬头，对妈妈一笑。
“好了，讨论结束，今天是除夕，咱们碰个杯吧！祝姐姐学业有成！”心菲适时开口，或许她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也懂得姐姐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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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守着春晚，吃着薯条，可乐举杯，把“酒”言欢……
她们聊喜欢的明星，聊同学的八卦，聊同学的家长，聊到自己的爸爸……
刚读高一那年的秋天，在爸爸工作的工地上，32楼，失足……
还记得爸爸在得知她考上重点高中时那高兴又引以为豪的笑容。
还记得爸爸每次被妹妹逗得仰头大笑的宠溺笑容。
还记得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对着她和妹妹说:“你们俩就是爸爸最珍贵的宝贝，真害怕看到你们出嫁，还是慢点长大吧！”
爸爸，我们也不想长大，想一直陪在您身边。
爸爸，我们都很好，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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