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揽住怀中啜泣的窦昭，替窦昭拍背顺气，“寿姑，我是姨母。”
她声音温柔带着坚定，甜而不腻，像是山间清冽的泉水，听着便沁人心脾如沐春风。
窦昭仰起头来看着这与自己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轻声喃喃道：“姨母……”
乔茉轻柔擦拭着窦昭的小脸，“嗯，是姨母来的迟了。”
窦昭眼眶湿润，乔茉刚刚擦干她的小脸，这会儿眼泪又吧嗒吧嗒掉。
她再度将脑袋埋在乔茉怀里，哭得身子一颤一颤，感染了不少在座的宾客，他们也都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
“真可怜啊，还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道微弱的异样的声音，这是乔茉让系统安插的拱火群众。
“窦夫人身体一直很康健，前些日子我夫人见她去寺庙里祈福呢，两人还攀谈了几句，那时窦夫人面上带着喜色，满面红光的，怎么就这样去了。”
前来吊唁的宾客低声交流了几句，结合方才那个被窦昭推开的女子，他们不认识王映雪还不认识官复四品的王行宜吗？后宅阴私，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不想管才装。
窦世枢脸色变了变，赶忙解释道：“那时也是强撑着病体去祈福，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窦世枢知道来这边吊唁的除了赵家人，其他人都是利益往来，不会平白乱参，只是文人最是重视脸面家风，若有朝一日不慎犯错，人人都能踩上一脚，这些事也翻到明面上来说，或是突然来了个油盐不进的非要参一本，那窦家仕途这辈子就完了。
拱火群众继续发力，“窦夫人对窦七爷真是情深义重呐，得妻如此，若是我，终生不愿再续弦。”
王映雪听得两眼一黑，窦世英若在不久后续弦，岂不成薄情寡幸郎了，她能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她可不想在过门前把孩子生下来被戳脊梁骨。
就算是以窦昭母亲手帕交照顾窦昭为由进门，眼下还有个窦昭姨母这个更名正言顺的。
王映雪腿一软，晕在了王行宜怀中。
乔茉轻道：“寿姑不怕，姨母答应了你的母亲会好好保护你的。”
入夜，窦昭坐在床边睡不着觉。
乔茉坐在她身旁，“有什么想问姨母的？”
窦昭问道：“姨母，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乔茉垂眸，像是讲故事般，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姨母刚生下来的时候差点夭折，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与兄弟姐妹鲜少有接触，五岁那年，姨母生了场重病，改了名字去尼姑庵身子才慢慢养好。”
“本打算年底归家，与亲人团聚，天不遂人愿，前几日收到你母亲的来信，托我好好照顾你，不成想，一回来就是这副光景。”
乔茉沉沉地叹了口气，搂紧窦昭。
窦昭抿抿唇，问出了一直以来的想法。
窦昭：“姨母？你会嫁给父亲做续弦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