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医院内的灯光忽明忽暗，闪烁的灯像是校园欺凌的利剑，灯光透过空气扎进喻语的皮肤，喻语看着狼柯眼前浮现出几行字：“身份——？？？寿命——200岁，关系——爱人”喻语揉着眼睛，心想“我靠，我隐形眼镜戴多了吧。”

　　镌刻着伤痕的右手缠绕散落的白绷带，喻语下意识抓住绷带重新绑好。

　　“我他妈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喻建国扬起手，想再一次扇上喻语。对于喻语而言，家人不过是个玩笑，没有存在的必要性。喻语抬手抓住喻建国的手：“我去上班，够了吧。”

　　天黑的越来越快了，喻语在王翠花的大衣口袋里找到他们的银行卡，顺手放进短裤裤兜。

　　“爸妈，我出门了。”喻语拐出小巷，在杂乱无章的乌黑小路中慢慢走着。她曾经相信过父母并不是故意的，但是父母对她的每一次忽视压榨和威胁，无一不宣照着她被掌控的一生。自救的第一步就是承认父母没有那么爱你，承认自己不被爱。明里暗里的暗示引导，毫不在意的眼光，喻语坚信着一个道理，成年人的世界，他们把钱放在哪，爱就在哪。不爱就是不爱，不够爱就是不够爱。

　　24小时银行的灯常亮着，可偏偏今晚关了门。喻语在这个贫困市中走了很久，找到了第二家24小时银行。她犹豫着，想着要不要给父母留一条活路，说实话，她真的真的很渴望亲情，可是渴望在每一次“不够爱”中消磨殆尽。大多数东亚父母并不爱女儿，这是一个铁定的事实。所以她把卡插进卡槽，输入6位数密码，看着卡里不多不少的25万，喻语果断先取出3000块钱。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找到，不如走的彻底。喻语在大街上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一辆摩托车，女司机沉默着看着她，喻语知道她会帮自己，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

　　“到机场，谢谢”当喻语跨坐上摩托车后座，扶上女司机并不宽厚的肩膀，女司机轻轻的笑了一下，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什么”喻语下意识问道。她们都沉默着……

　　夜晚的风呼啸着掠过两人，星光和月光像是针尖扎进喻语的皮肤。光，对于她来说是无形的美工刀片，从皮肤毛孔进入直到穿透它为止，月光带着血迹嘲讽着她。

　　“到了。”女司机摘下头盔，笑的很灿烂，“走吧，妹妹，走了就别回来了。”

　　喻语从包里掏出100块钱，递给她，她笑着拒绝了。所以喻语并没有让她强行收下，转身走了。机场的灯光很是闪耀，喻语听到她说：“妹妹，其实我不是司机。”喻语听出了语言里的轻快，她没有转头，挥了挥手，走进机场。

　　“请问你要去哪里？”“日本大阪，谢谢。”在接过机票的那一刻，喻语承认她是狼狈的。在等候起飞的时候，扶上右手的绷带，喻语眼一睁又回到了精神病院里，狼柯抓着她的肩膀轻轻晃着。

　　“求求你了，醒一醒。”

　　“其实你明明可以杀掉她的，为什么不呢？”赵漠羽又出现在狼柯面前，她无聊的转起头发丝。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能想起来关于她的什么。”

　　“那是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要记住你永远都只是一个祭品。魔力再强大又怎样？再过一年不还是要死。”赵漠羽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狼柯转头和她对视，再一次进入她的精神世界。“我是祭品，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