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是被吵醒的。耳边敲敲打打吵吵闹闹的扰的他不得不睁开眼。他抬了抬眼皮,就见一群身着“奇装异服”脸化诡异妆容的人围着他又唱又跳,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腔调,诡异至极!
秦宵本能的觉着恐惧,他想离开这里!
秦宵试着动了动早已麻木僵硬的身躯,然而他却根本动不了!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久违的痛感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被死死绑在高柱之上,铁链上鲜血淋漓,胸口处的窟窿还在汩汩往外冒血,染红了大片衣衫。
“祭吾血~望长生~”
一道诡异尖锐的腔调响起,秦宵僵硬的扭动了一下头,转了转眼珠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随着他的视线投过去,便见一位身着腥红戏袍,身形欣长,背对着他的“男人”站在祭坛之上,一只手拿着匕首,跳一下,便将匕首往另一只手上划一下,跳一下划一下,乐此不疲,即使鲜血染红了祭坛也依旧甘之如饴。
恶心,又极为虔诚。
似是感受到了身后秦宵投来的视线,“男人”缓缓侧首,那是一张戴着诡异笑面的脸。
面具紧紧“粘”在脸上,像是与脸融合在了一起。弯月般的腥红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嘴角几乎裂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
此刻,他正戏谑的盯着秦宵,宛若来自深渊的恶鬼。
秦宵与他对视着,只觉毛骨悚然。惊惧交加下,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这!!!
他开始疯狂的挣脱着身上的枷锁,即使钻心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终于,他自由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想。
他不顾一切的向前爬去,一双双手却从身后死死拉住他。
他们又想将他拉回深渊!
秦宵奋力的挣扎着,但依旧被他们死死控制住,牢牢压在地上。
希望就在他面前悄悄地离开了,不带一丝留恋。
“……”
“男人”轻笑着走到了秦宵面前,缓缓蹲跪下。他抬手勾起秦宵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的额头与秦宵的额头相抵,口中低声吟念着什么,一抹想要腥红渐渐爬上了秦宵的眼瞳,最终完全占据。
秦宵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又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如果你心有迷惘,想要知道答案……
我会再去找你……”
下一刻,一道瞎眼的白光闪过,“男人”连同身后的一切都在他面前化作了漫天纷飞的血色鸦羽,飘飘扬扬……
……
朦胧间,秦宵睁开了眼。
晃眼的白炽灯刺的他眼疼。他有些不适的揉了揉眼,身上还穿着那件精神病号服。
“怎么样?这次是什么?”男人穿着医护服,手里拿着笔记本正往上记录着什么,见秦宵醒来,抬头期待的看着他。
秦宵从病床上坐起,边穿鞋边道:“一片雪地,一个祭坛,还有一群奇怪的人……”
想了想,秦宵还是将“男人”说的话隐去了。
男人点了点头,提笔又往笔记本上写了一会儿,“这次的又不一样……”
秦宵穿好鞋站了起来,冷俊的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李医生,我这癔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秦宵长的很好看,俊逸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像是敷了一层白霜。瞳色是混沌的,吊梢凤眸,添得几分冷淡桀骜。
李青山推了推半框眼镜,停笔思索了一会儿,道:“看情况吧,你的癔症有些复杂……嗯……看情况吧。”
他这样说。
秦宵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他今年十七岁,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他向来成绩很好,在各科老师眼里就是清北苗子。
他还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跟他在同一所高中就读,成绩也十分优异。
但自从他得了癔症,一切都变了……
这时,门口处传来了一道清亮好听的少年嗓音:
“哥——啊,李医生也在啊。”
少年拘谨的笑了笑,小跑到秦宵身边,秦宵温柔的揉了揉少年的发顶,笑道:“阿宴,你们放假啦?”
秦宴乖巧的点了点头,“嗯!以后就可以经常来看哥哥了!”
李青山笑着看向两人,推了推眼镜,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回去写论文了。”
言罢,他收好东西,起身往门外走去。
秦宵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走这么快?”
秦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抬了抬手上拎着的饭盒,笑的灿烂,
“哥!王奶奶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快趁热吃吧!”
秦宵笑了笑,“嗯,我确实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