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棂透进一丝惨淡的光,那光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了一般,昏黄而无力,照在储秀宫斑驳的墙面上,墙面的坑洼之处被阴影填满,更添几分阴森。
郝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仿佛是唯一的声响,那跳动的节奏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就像潮湿的老木头散发出来的腐朽气息,混合着脂粉香,那脂粉香浓郁得有些刺鼻,两种味道纠缠在一起,令人窒息。
郝氏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丝绸的粗糙质感,那粗糙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在轻轻扎着她的指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里是储秀宫,是她入宫后的第一站,也是她通往荣华富贵的必经之路。
她缓缓环视一周,目光如同灵动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落在同屋的两个秀女身上。
林氏一身桃红衣裙,那颜色红得像燃烧的火焰,明艳动人,却掩不住眼中的轻蔑,那轻蔑如同冰冷的刀刃,直刺人心;张氏则是一身鹅黄,像春日里初绽的小花,低眉顺眼,当郝氏看向她时,她迅速闪躲了目光,仿佛郝氏的目光是炽热的火焰,会将她灼伤。
入宫不过三日,郝氏已深切体会到后宫的残酷。
分配到储秀宫的秀女,个个出身名门,对她这个出身小吏之家的妃子,自然充满了敌意。
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站稳脚跟,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去。
教习嬷嬷李嬷嬷,尖酸刻薄,以折磨新人为乐。
此刻,她正板着脸,那脸像是被冰霜覆盖,冷冷地厉声训斥着站姿不标准的秀女们:“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将来怎么伺候皇上!”她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储秀宫的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出,只有郝氏微微蹙眉,她皱起的眉头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
她想起现代芭蕾舞的站姿,挺胸抬头,那胸膛高高挺起,像是骄傲的战士;收腹提臀,脊背挺直,双腿并拢,与嬷嬷教导的含胸低头,双手交握的姿势截然不同。
“郝氏!你在做什么?!”李嬷嬷尖锐的声音如同响雷,再次划破了寂静。
郝氏不卑不亢地答道:“嬷嬷,臣妾认为这样的站姿更显优雅得体。” 她缓缓转身,那转身的动作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向众人展示她优美的姿态。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那光辉如同神圣的光环,仿佛九天仙女下凡。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李嬷嬷更是气得脸色铁青,那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林氏掩嘴轻笑,笑声像是夜晚树林里传来的夜枭叫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林氏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她款款走到李嬷嬷身边,脚步轻盈得如同猫步,娇滴滴地说道:“嬷嬷,这郝氏妹妹怕是故意与您作对呢。您看她那站姿,哪里像是大家闺秀,倒像是戏班子里唱戏的。”其他秀女见状,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郝氏的不是,那吵闹的声音像是一群聒噪的麻雀。
李嬷嬷原本就对郝氏不敬的态度不满,如今被众人一煽风点火,更是怒火中烧,她厉声喝道:“郝氏!你可知错?!”郝氏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敌视目光,那些目光像是无数根刺,扎在她的身上,心中一凛,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嬷嬷,臣妾并无错。”郝氏的语气坚定,不带一丝退让,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她的目光直视着李嬷嬷,眼中没有丝毫畏惧,那目光像是燃烧的火焰。
她深吸一口气,能感觉到空气缓缓进入肺部,将现代解剖学中的人体骨骼结构和肌肉走向,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给李嬷嬷听,并指出这种站姿更有利于人体平衡,也更能展现女性的优美曲线。
李嬷嬷虽听得云里雾里,但郝氏说得头头是道,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郝氏的手指微微颤抖,那颤抖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秀女们也都愣住了,她们原本都等着看郝氏的笑话,却没想到她的一番话让李嬷嬷哑口无言,她们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像是被定格的画面,眼神中流露出惊讶和嫉妒,而郝氏则像是在一群土鸡中鹤立鸡群般,她的身姿更加挺拔,那挺拔的身姿像是高耸的山峰,眼神中透着自信的光芒,她轻轻扫视了一圈那些目瞪口呆的秀女,心中涌起一股畅快之感。
郝氏看着李嬷嬷吃瘪的模样,心中冷笑,那冷笑像是冰山下的暗流,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恭敬,她要让她们明白,她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储秀宫的窗棂洒在地面上,那月光像是一层轻柔的薄纱,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银白。
郝氏独自一人在院中散步,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
一阵微风吹过,那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像是温柔的手,夹杂着几句细语,传入她的耳中。
她悄悄地靠近声音的来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发现是林氏正躲在假山后与一个神秘人说话。
“……明日在御花园,让她摔个大跟头,最好能伤了脸,看她还怎么嚣张!”林氏的声音中充满了阴毒,传入郝氏耳中,让她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那凉意像是一条冰冷的蛇,顺着她的身体往上爬。
郝氏紧紧地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明日的御花园,定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