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从急促到剧烈,躲在板子后的海伦娜徒然睁大有些空洞但眸色清蓝的眼睛,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撑着盲杖蹲着,手指尖因为紧紧攥紧木板而微微发白,声音却是与此不符地镇静:“监管,你看只剩两个人了,你不如先去追那个盲女吧,追我个调香干嘛,我三瓶香都还没用。”
说到最后话里还带了点笑意。
她凭着游戏中所限的黑白视野几乎能看到穿着日本和服还算高挑的女监管都快要过板了。
对方停了下来,依旧是笑意盈盈的美人相,身侧束起的头发没有风兀自微微以固定的幅度起伏,两手拢在身前,合握着一把貌似无害的纸扇——但她能大致看清扇侧一个尖利东西的轮廓。
大概是权衡了利弊,监管转身向海伦娜左侧方走去,应该是要离开了。
海伦娜没有继续蹲着,试探着站起来,但没有试图走动获取和一墙之隔的监管的距离——听觉灵敏的监管会听出盲杖点地的声音。
她视线落在自己这侧薄墙的窗户栅栏上,一瞬间打了个哆嗦,全身的细胞都警戒起来。
下一秒是一个小小的东西穿过栅栏缝隙停在海伦娜身侧几步的样子,监管随之穿梭而来。
海伦娜抢先在自己挨打的前一瞬进了另一侧的板子。
随后就是刺激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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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海伦娜使出浑身解数兜圈、走位、回首掏。
那边的监管不紧不慢地刁钻走位、放技能、骗板。
已经受了伤的海伦娜嗅着自己身上散发的血腥味,拄着盲杖的手都是抖的,腿感觉是棉花填充过一样,软绵绵地下一秒就能跪地上,一边还要注意对方的动向。
脑瓜子转了转,反正都要飞天的,不如摆了吧,这么厉害的监管牵制起来多费劲。
于是她最后用了几根手指的力气放了板,瘫坐在地上靠着石质的墙,懒洋洋地打量了下站在板对面戴着獠牙面具裙裾翻飞的监管,话语没什么力度:“诶,我投降,让我歇会再上椅吧,累死了。”
对方居然没什么动作,默许了她这个行为。
海伦娜低头看了看系统面板,给已经开了一台机的调香发了快捷消息(“监管者在我附近!”),无所事事地翻看着各项已经调整好了的功能。
等她抬眸的时候,发现监管已经是最初的美人模样站在她面前了。
海伦娜用欣赏的眼光扫视了下女人精致的脸蛋,开口问道:“你要抓调香吗?”
女人察觉到她的视线,用纸扇遮住了面容,声音有点冷:“嗯。”
虽然只有一个音节,但还挺好听的。
海伦娜粗重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恹恹地举起了只胳膊:“别放血我行不行,体力透支了,我保证不乱跑,我只是个可怜的盲仔。”
尾音不知是因为虚荣还是装弱小,几乎都听不清。
海伦娜又调整了下坐姿,使被沾上鲜红血渍的地方分外显眼,与大片灰白墙壁相比像是种无声的示弱和控诉。
女人瞥了眼眼神黯淡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的求生者,握着纸扇的手大概是抚了下扇面,转身看向远方的大片空地,几秒后化身成可怖的般若飞走了。
海伦娜小声拉长声音说了声:“耶——”
她习惯性地摩挲着刚修复过的盲杖,光洁如初的触感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