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20岁的吴虞和24岁的高城)(青年人的浪漫)

我们见面不过一年一次，暑假是见不到高城的。两个人的联系只有电话或者信件。我们之间只有前者。写信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

我一直忙着做地理信息系统(gis）的一个项目。大三的寒假也是在小年那天才回家。高城只有在春节的时候可以有几天假期。

听说高城已经是排长，我为他高兴。上次见面，一年前，我们……

20岁生日的时候他通了电话给我，我收到了蛋糕和花，往后年年如此。

一年没见面，我心里竟有些期待。通电话基本上是他打给我，我很少主动打过去，总感觉那个除夕夜有点尴尬。

每次电话，内容都很简短，他那边有时间限制。高城也没再提到过上次天台的事情。每次和他通话，都感觉我在汇报我的人际关系和我的大学生活。

大年初一的时候，家里没人，父母亲都去参加军队辖区的新春活动。我寻思自己做饭吃，不知道油烟怎么那么呛人，我打开门透气，然后继续切那番茄。我打算弄番茄炒蛋，刚刚那油太热，掉进去了辣椒，呛的都是烟，现在我准备重来，差不多了，我倒进去鸡蛋，手忙脚乱的找锅盖遮挡溅出来的油，不知道高城啥时候站我旁边了。

他还穿着军队常服，绿色衬衣，插着裤兜，随意的倚在厨房门边，笑着看我手忙脚乱。

“高城～哥，(顿了一下，决定还是用这个称呼）你怎么进来的？”

“你家这边冒烟，我寻思着火了，过来看看，以为你在家里放鞭炮呢。”

“我来吧”

高城熟练的从我手里接过铲子，袖子是挽起来的，莫名有点，性感？我看着他。

“那那那小围裙，给我寄一下吧。我刚回来，这常服没来得及换。”

说着他转头盯着我，张开双臂，示意我帮他系，我解下围裙，从他身后绕过围裙帮他系，他比我高好多，我的头不到他肩膀。刚刚就好像，我从后面抱着他。这种感觉，我甚至有点留恋……磨磨蹭蹭的系好了带子。

我帮他端菜，很快，就有两道菜了。我两一起吃饭。

“吴虞，见到我，有没有话说。”

“恭喜你啊，高城哥，高排长！”

“除夕夜，小天台，你亲我，忘了？”

“哈哈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天我在家里躺着，没出门。”

我心虚，夹了块豆腐，埋头吃饭。

“豆腐好吃，昂。”

我脸迅速红了，什么吃豆腐，我我我，去年那个又不是我单方面的。高城果然，傲娇如斯，被占了便宜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叔和姨不在，你什么安排。”

“家里躺尸。”

“躺什么躺，小小年纪，没有一点热情。”

“跟我出门吧，去那什么，游～游乐场。”

真不敢相信，24岁的高排长还有如此童心。

“好。”

饭后，我穿好棉服陪他去他家，换掉常服。有时候不得不感叹，高城真的是穿衣架子，怎么都好看。高城拿了条围巾，帮我戴上，白色围巾黑色小鱼。他也戴了一条，黑色围巾白色小鱼。

我摸了摸那个小鱼。

“你，你别误会，买一送一，多了一条。”

看破不说破。

那什么，游乐场，确实挺好玩，我还挺喜欢比较刺激的设施。一会儿，高城支支吾吾的提议去那个旋转木马，我简直不敢相信耳朵。

高城，188，排长，旋转木马，简直丢部队的脸。

我坚持去过山车这类的设施，很开心，很兴奋，但高城有点别扭。

很快天黑了，我想去那个摩天轮。高城买票才发现，钱包没了。我摸索自己口袋，空空荡荡。

无奈，我们两个只好散散步。天黑了，摩天轮那里开始放烟花，我驻足观看，真的好美。我侧了侧头，发现高城在看我。然后马上眼神回避。周围有很多情侣，有人在接吻。我和高城都看到了，是有点尴尬。我们两个也曾……高城别扭的咳了一下

“我们去吃饭吧。”

“可我们没有钱啊，我的高排长。”

“你～”

死嘴，你又在说什么。

“那什么，回，回去吧。摩天轮下次吧。”

我岔开话题。

走着，有人在唱歌，围了好多人。05年，周杰伦的时代。做梦都想去演唱会。和喜欢的人。几万人合唱七里香。对着爱人的耳朵唱最后一句。“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高城看着我，好像是有了什么办法，他跑过去，和那个男生交涉，指了指我，我疑惑。一会儿，他跑过来说搞定了，他卖艺，赚钱。

“高排长，你？卖艺？那什么，这整挺浪漫的，你那军体拳或者团结歌曲恐怕是有些不合适。”

“你好好说话，排排长排长的。小七，小看人了哈，我也是80后，也～也听周杰伦。”

我还在质疑，他已经过去了，这样的高城我从未见过，完全的少年模样。他是大家口中的将门虎子，严肃又傲娇。从未有过如此明朗的少年模样，头发顺毛，穿着棉服，围着围巾，弹吉他，唱情歌。

没有排长，没有大院里的条条框框，是一个24岁的青年人。他站在光里，我的心被气氛感染，它在一点点为眼前这个人打开。

晴天，后来的二十多年，这首歌依然是我的最爱。

周围的人声，车声，风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琴声和我的心跳声。

我还沉浸其中，发着呆，高城已经还回去了吉他，那位男生给了他五十块钱。

突然旁边有城管过来，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卖艺摆摊了。”

那男生飞速拿着琴跑。我冲过去，拉着高城就跑。天呐，大过年的，这万一去派出所什么的，排长，卖艺，赚钱……天呐……

高城不解，拎着棉衣就被我拽跑了。

后面有人在追我们，我说不至于吧。但逃跑反射，有人追，我就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高城牵着我手带着我跑。

找到了一个小巷子，高城一把拉我进去，我被按在了他怀里。他还没穿棉服，此刻，我被按在他的胸前，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听不到追赶的声音，我想挣开，高城抱的更紧了。

“别动，还在。”

外面，城管叔叔们早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唱歌的小哥，他的其他乐器是直接“拿”的游乐园的。怪不得只拿着吉他跑，怪不得人家要追我们呢，这是把我们当同伙了？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黑暗的小巷，他的怀抱很温暖。

后来我回忆这件事情，那晚的心跳声还会回响在我的耳边。

ps，后来的后来，和高城在一起后，回想起那晚的场景，我给他写过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