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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御医朋友

深宫曲之我和我的一个御医朋友

容予离开了我,他离开了这个人世,他的身体变得那么单薄,那么瘦弱,像一张脆弱的纸片,随落叶与飞花无情地离去。

 

短暂地、迅速地、骤然地、毫无防备地,

 

他无情地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无情的人世。

 

奉天楼的祭司说,这是他的命,我问他是否能将我的命换给他。

 

他摇摇头,意味深长,你换不了他的命,因你的命是他换来的。

 

他在一个桃花刚刚盛开的春天下葬了,太医丞因他的离去上书辞官回乡了。

 

掖庭的宫道和小巷上铺满了药草萱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的药草味,所有被他救助过的人都将他们的祭奠折在一方纸船上随着宫河飘向远方。

 

我只匆匆见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因我的皇帝准备出巡远游。

 

我剪下了他的一缕白发,并与我的一缕黑发缠绕在一处。

 

长长一缕同心结,陌陌一段相思情,悉数都埋在了院里的桃树下。

 

这个小院我不能再住了,皇帝君奕尘封了它,他认为这里太远太小了,不适合我现在的尊荣和地位。

 

我反抗,他则享受。

 

我激烈,他则勃发。

 

我汹涌,他则满溢。

 

他对此乐此不疲,这是我盛宠不衰的根本原因。

 

除了那张酷肖容予的脸,他是个十足的变态、野兽、恶魔。

 

我把这一缕青丝白发埋在了桃花下,用自己的权力桎梏了这方宫殿。这是权力能带给我的唯一快感。

 

我住进了离皇帝最近的一处宫殿,开始自己真正的皇宫生活。

 

这无处不在的是非恩怨和争端不休变化了我的容颜,也枯萎了一树的桃花。

 

春日里,它们娇嫩欲滴地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苞,羞怯着展示它们的美丽,容予曾摘下它们的一朵花骨朵儿放在手心,我也摘下它们的一朵花骨朵儿,像容予那样。

 

夏日里,它们如火如荼,像满山遍野的山茶花那般绚烂,开遍了这一方小院可以容纳所有,像是远方的一处海角天涯,天涯海角里都是旖旎的香味。

 

容予曾睡在花树下,花瓣落在他宽大的衣袖上,缱绻了他周遭所有的悲伤,我也沉眠于此,一只小虫爬过了我的眼,我没有赶走它,像容予那样。

 

秋日里,它们渐次凋零,一枝结满了芳华的桃枝被采摘下放进一个素雅的花瓶,花瓣洒落一方木桌,承载了这一春一夏所有的美好,见证了它们曾经挂满枝头的所有的美丽。

 

容予曾葬花流水于石桥的一畔,这一季的春华夏叶落入了流动的河水中,他白发高束,感叹芳华易逝犹如一卷浪漫的诗篇,我亦追逐流水滚动的河道,直至停留在高大冰冷的城墙下,默然垂泪,像容予那样。

 

现在,入冬了,它们不再开花,不再被风扬洒了一地。我在某一年的雪夜也没有放弃了对它们的守候。像容予那样。而它们不再开花了,露出颈瘦的枝干,丑陋的疤痕,刀刻的痕迹,枯萎的根系,它们僵硬了,退却了,死亡了,没有生气了,药石无医了。

 

没有一个花匠能拯救它们,所有的师傅都带着绝望的面容摇头,因我居然为了几颗桃树要他们陪葬,他们心惊胆战着,不敢不尊重着。然而它们也不再开花,它们没有再开花过了。我再没有见过那样美的桃花了。

 

我没有放弃对它们的守候。

 

直至我的皇帝君奕下令封禁了这一方小院。

 

“你认为这些破花比我还重要么?”,这是他的原话。

 

那一年我的好友言鸢铲除了我们在宫中最大的一个敌人——皇后,她的孩子君异也成了废太子。

 

她在临死前咒骂着言鸢和我,言鸢在她的咒骂声中成为了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被尊为皇贵妃。

 

她的族人言贵妃言芙鸢在这场宫斗中成为了牺牲品。

 

她继承了她姐姐的淡漠冷寂,还有专属于她的狠厉毒辣,只对我留有一些余地——我告诉她我不再能够生育了。

 

言鸢先后生下了一男一女,男孩子排行十三,女孩子排行第六,都不算很健康的孩子。

 

她在专宠中又怀上了她的第三个孩子,皇帝君奕许诺她,等她生下这个皇子,就为她举办皇后的晋升礼。

 

彼此我的母家已经送来了族中的第二个女孩,册子上沈迟的名字赫然在目。

 

她的年龄是不能被遴选入宫的,我知道这是王氏的恶意报复。

 

父亲一直不肯让沈迟出嫁,王氏定然扭曲了、怨恨了许久。

 

她仗着我的权势和名义同她娘家的地位压迫着沈迟进宫,一洗她多年来所受的耻辱。

 

我明白王氏的意思,父亲不如以往了,他的意志和心气渐次衰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王氏的孩子。

 

王氏一直蛰伏着,预备夺取沈家最后的光荣,我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她把沈迟送进宫,是给我递的一块通关牒,我让沈迟过的不那么如意,是对她这般最好的回馈。

 

她终于懂得把恨施加在她的丈夫身上了——而不恨我和我的母亲了。

 

后宫有佳丽三千,君奕是个最风流不过的男人了。

 

每灭亡周边的一个国家,他就要求他国为他进贡一个貌美的女子。

 

他膨胀到了极致,享受着这征服带给他的快感,我看着他日渐被欲望充斥着的脸庞,我多么想在他身上找到容予的一丝痕迹,可是容予不见了。

 

他不在君奕身上,也不在澈儿身上,他离开了无情的世间,留下了一个对他有情的我。

 

我的骨血才刚刚明白和懂得有情的滋味,长出了一颗有情的心,他却残忍地离开了我。

 

这颗有情的心不能够再为他跳动,我的爱情彻底湮灭在了那一树桃花花雨中。

 

它没有死去,但也不能够再活着。

 

我与沈迟的对抗使得言鸢不再疑心于我,她放心的把权力移交在我的手中,安心躺在床上养胎。

 

我没有对她下手,我下不了手,我还记得我们披着孔雀般的彩衣,在戏台子下面模仿着花旦的唱腔,被人发现时一同挨了好一顿骂。

 

而后同时禁足了三个月,被放出来的第一天我们又悄悄披上了孔雀般的彩衣,笑说着这一生都不要再唱《解连环》。

 

我不对她下手,我还想起了我的母亲林氏和沈迟的母亲薛氏在生前的情谊。母亲对我的惩罚一直没有停止过。

 

我很少去探望她,我害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动手,她不防我,不代表没有后手,也许我终究还是个无情的人。

 

也许吧,也许吧。

 

沈迟对我的恨意已入目三分,我在忙乱中照顾着言鸢。

 

这一胎她养的极好,我们都被对方感动了,真切的感动了。

 

我们曾数不尽地联手过,我们扳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最终不得不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而又悄悄地放下了彼此手中的刽子刀。

 

我对君奕的痛恨随着时间的流去只增不减。他终于要使我们自相残杀。

 

这个孩子最终被极好的生育了出来,言鸢却大出血离去了,我们相见的最后一面,言鸢将她的孩子托付给了我。

 

我看着她美丽凄迷的脸庞,想到了我们初入宫的日子,春夏秋冬,秋冬春夏。

 

原来再回首,我们的处境仍然不减当年般艰辛。这一切都不值得。她错付了真心。

 

我多年未生育,早已忘了生育的艰辛,但也知道其中的关窍,定是有谁动了手。

 

我防备的那么好,能动手的只有这么一个人。一个残忍的男人。

 

我在一个意乱情迷的夜晚掐住了君奕的脖子。

 

他享受着我的痛苦,我越痛苦,他越快乐。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了言鸢,她待你那么好”

 

他轻飘飘地拾起我的一缕长发,玩味般的,“为了将皇后的宝座送到你的手上”

 

他吻过我的鬓角,深情般的,“有一次做梦,我梦见枕边的女人带着凤冠,说要与我生死同眠,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那张脸都像极了你”

 

我的眼珠落在了他的脸上,原来他爱我。他款款深情,拥我入眠,像个孩子挖到了宝藏那样,“记得感谢我”

 

原来他爱我。

 

我怨恨他,每分每秒。

 

他却爱我,每分每秒。

 

后来他的发终于有了些白色的痕迹,要我拔掉他的一根白头发。

 

他像个孩子似的,要我感受他依然是年轻的,至少还很有力量的。

 

有时他会哭泣,就这么缄默着在我身上流下眼泪。

 

他鬓间的白发使我对他产生了几分爱意。

 

他则彻底疯狂了。

 

“为什么你看向我的眼神依然那么痛苦?”

 

“为什么给你无上的光荣也还是不够?”

 

“你到底想在我的身上寻找什么?”

 

“你到底在痛苦着什么?”

 

我不知道。

 

我无从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痛苦地度过了悲凉的一季又一季,我终于痛苦的缄默的爱上了他。

 

我爱上了他的白发和苍老的容颜。他终于倒在我的怀里。

 

不那么迷茫的,不那么疯狂的,不那么狂乱的,像是一头被安抚的野兽。

 

他将他的一缕白发与我的一缕黑发结在了一处。我们的痛苦终于也真切的联结了。

 

我开始思念起一个远方的朋友。

 

我的一个御医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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