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佛爷,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没这名号呢,只是一个灰扑扑的小可怜,小仙姑还请他吃了苹果来着,我意思意思随了一包点心(吃了一个觉得不好吃)。
后面这家伙参军去了,当上了副官之后还和二月红一起干掉了上一任长沙布防官左谦之,结果后边还和自家这傻孩子扯上了关系,天天在家里嚷嚷着张启山是个有大造化的人。
这卦算得准,毕竟这家伙已经是长沙城的军阀头头了,前不久还搞了个九门,我家傻孩子在里边排第八。
虽然这家伙脸长得不错,却是五个人里我最不喜欢的那个,格局太大了,心眼子也多(比解九少点)。
对比我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芝麻格局,实在是让我感到惭愧,不敢面对。
但他身边的副官也长得不错,叫什么日山,不是个好名字。
张日山,长得像个白面小生,穿着军装看上去就更周正帅气了,逗起来也是青涩可爱,两三句话就红了脸。
打起架来虎虎生风,看得我都想扔红家戏班里让他去当个武小生,可惜张启山不同意,明明小伙子都眼冒星星地看着我,一副很想去的样子。
你看你看,都说做什么都不要做牛马,丧失了多大的自主权。
张启山这厮,刚认识那会一碰面就让我给他算姻缘,搞笑,我是这么容易请得动的人吗?
事实上是我算了好几遍算不出来,可能是我在月老那还没学到家吧,我是个诚实的人,所以每次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你也知道我们齐家有规矩,你这种东北来的姓张的,不给算。”
才不是我才疏学浅(我不承认)——直到我要死了,看他在我旁别眼泪哗哗地掉,我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我算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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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狗,不是我说这名号真不好听,不如他的本名。
吴老狗家里三个兄弟,名字也取得相当有意思——无灾无恙无虞。
吴老狗排老三,所以叫吴虞。
听听,看看,吴老狗,多难听。
但每次我对他的名号提出意见,让他改个更霸气的,像是什么长沙狗王、训犬大帝,这家伙就知道笑个不行,却坚决不改,整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吴老狗就吴老狗吧,难听就难听吧,不是喊我就行,反正我努力过了。
吴虞这小子,挺干净爽朗一小伙子,可以说是清秀可人,大概是吃多了湘菜,温温柔柔又带着点辣——有时候坏得很。
要是惹到他,出门都得被狗追着跑三条街都不带停的。
但他家里养的那些毛茸茸实在好摸,我每次都禁不住诱惑上门,可惜不能拐一只走。
吴虞说这些狗都不适合我,等以后有机会再送我一只。
我怀疑这都是骗我上门的借口,他就是想吃大户。
至于现在——
我又被毛茸茸勾引过来了,正坐在吴家院子的秋千上晃荡,想到今天的遭遇,怀里抱着三寸丁都改善不了我的坏心情。
“怎么愁眉苦脸的?”吴虞蹲在我身前,伸手勾了勾三寸丁的下巴。
我换了个方向,不让他跟我抢三寸丁:“我听说红官生病了,最近戏班都不登台了,明明昨天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吴虞眸光微闪,问:“有没有去红府看看情况?”
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说不见我,怕过了病气,我明明强壮得很。”
吴虞点点头,又坐回到椅子上,淡定地喝了口茶:“你多去几次他就好了。”
“真的假的?你会看病吗?”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连连摇头:“红官可不是狗啊,你给狗看病和给人看病是不能类比的。”
吴虞没忍住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想见他,照我说的做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