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年间,初冬。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凤溪皇后驾崩,皇后遗子齐许被封为太子。其母族长姐之女聂瑜炀进宫守孝三年,年且十六。
…………
半月前,沈将军沈司彦得胜归来,皇帝大悦,连办宫宴五天。皇后身体抱恙,由贵妃梁氏打理宫宴。
凤仪宫内,气氛凝重而静谧。
张容娘娘,聂小姐到了。
张嬷嬷轻声禀报后,站在一旁等待着凤溪皇后的示意。凤溪皇后躺在软塌上,微微咳嗽两声,随后缓缓坐了起来。她挥了挥手,殿内的众人如受惊的小鹿般纷纷退下,只留下一片宁静。
凤溪皇后看着进门的聂瑜炀,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凤溪皇后阿炀来啦?
聂瑜炀赶忙上前扶住凤溪皇后,轻声道:
聂瑜炀娘娘,别起来了。
凤溪皇后轻轻摇了摇头,咳了几声,声音带着些许虚弱。
凤溪皇后咳咳,无碍。
凤溪皇后阿炀啊,你偷偷跑来看我这个病秧子,不乐意吧?
聂瑜炀摇摇头,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她恰好不喜欢那里的吵闹。她轻拍着凤溪皇后的背,一脸担忧。
聂瑜炀娘娘……
凤溪皇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凤溪皇后我没多长时间了,这初雪,恐怕也是见不到了。
凤溪皇后喜欢雪,也喜欢依雪而生的聂瑜炀。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阿炀了。
聂瑜炀不会的,这雪,娘娘会见到的。
凤溪皇后轻轻拍拍聂瑜炀的手,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凤溪皇后阿炀,你看见那塔楼了吗?
聂瑜炀疑惑地抬起头。
聂瑜炀什么……塔楼?
凤溪皇后点了点头,仿佛在自言自语。
凤溪皇后我看见了。
她拉着聂瑜炀的手,缓缓走向殿外,手指向远方,是云。
凤溪皇后你知道往年的圣女下场是什么吗?
聂瑜炀点点头,声音很轻。
聂瑜炀知道。是祭天。
凤溪皇后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沉重。
凤溪皇后不,是当生育工具。在没有任何价值之后,就会为那所谓祭天而丧命。
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聂瑜炀。
凤溪皇后所以,阿炀,你想活吗?
殿里是一阵死寂,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凤溪皇后叹了口气,她不应该跟她的阿炀说这些的,可是她没有时间了。
凤溪皇后罢了,罢了,阿炀你回去吧。
凤溪皇后转身往床榻上走去。身后传来聂瑜炀的声音,声音很淡但是坚定。
聂瑜炀我要活。
聂瑜炀不是想活,是必须活。
聂瑜炀所以娘娘,别担心我了。
聂瑜炀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
聂瑜炀抬起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这雪下的好大啊。
小娴小姐,天冷了,咱们快些买完东西回去吧。
小娴给聂瑜炀披上斗篷,毛茸茸的,很暖和。聂瑜炀点头笑笑,付完药材的银子后,把荷包收起来。随后,她故意将荷包扔到地上。
没一会,聂瑜炀停下来叫住了小娴。
聂瑜炀小娴,我的荷包掉了。
小娴我回去给您找。
聂瑜炀你回去熬药,我去找荷包。
小娴可是小姐……
聂瑜炀小娴,你只是小娴。
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小娴抿抿唇,应了下来。聂瑜炀原路返回寻找荷包,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荷包,抖了抖灰尘,买了个糖葫芦。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