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妍给我发来了一个坐标,距离我现在的位置还蛮近的,在长白山附近。
长白山的天气不比双子城好太多,都很冷。
叶妍说时间定在后天上午,还告诉我,剧组刚刚开机一周,大概会拍摄三个多月。
她好心提醒我,虽然有私心,希望我能在她身边陪伴,这样她会觉得不那么孤独,但助理的工作确实如我想象的那样,就是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几乎跟保姆没什么区别。
叶妍很坦率,说不想害我,毕竟工资确实不高,如果能有四五千已经算是对我这种入行小白不错的待遇了。
她让我慎重考虑。
她说,好歹你也是莫斯科国立大学毕业的,好歹也是个生物学天才,进娱乐圈坐保姆的工作,她担心我无法适应。
她认为我这样的强者未必真的能够低头。
我知道她的意思,娱乐圈里被艺人打骂凌辱地事情多了去了,但我现在,确实需要钱。
我其实也想过未来的生活,不能永远待在丛林里。
父母终究会老去,我不能一直啃老,总得自己谋生。
可如今我既错过了应届生招聘,又没有四年的工作经验。
虽然我有莫斯科国立大学的毕业证书,还会俄语和英语,但现实里想找到一份好工作依然很难。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算苦一点又如何?伺候人这种事,比我经历过的更难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我担心有人故意为难我。
如果能顺利入行,我就打算少说话多做事,避免惹事。毕竟,言多必失。
我想着这些,站起身拿来笔记本。
加伍德趴着闭目养神,见我突然起身,抬头看了看,直到我重新坐到它身边,靠在它的肚皮上。
我翻开笔记本,查看芯片的资料和检测报告。
这四年里,我只升级过一次系统,维护和零件更换需要花钱,检测脑部芯片的仪器也早该更新了。
我真的需要钱。
我叹了口气,点开微信,回复了叶妍,
我“那后天上午见。”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把研究数据和检测仪器小心翼翼地装入密封箱,藏到了地板下,又用毛毯仔细遮住,确保不会被发现。
接着,我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拉紧衣领,挡住寒风。
临走前,我回头望了一眼住了四年的小棚子,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舍。
这地方虽简陋,但陪我走过了无数个孤独的日子。
我关掉了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刚开,一股刺骨的寒风便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紧了紧大衣,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虽然没有飘雪,但周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映得天地间格外冷寂。
锁好门后,我顺着一条被厚雪掩盖的小路往外走去,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穿过树林,我来到一条通往市中心的公路边。
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虎子们,它们静静站在那里,眼里似乎流露出不舍和疑惑。
我轻轻摸了摸加伍德的脑袋,它温热的身体让我感到些许安慰。
这些年,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它们不仅能像人一样理解我的想法,我也能通过芯片精准感知它们的行为。
尽管我们无法用语言交流,但只要有芯片,它们便会完全服从我的指令。
只是,我一直明白,这个芯片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弊端——它更像是控制器,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器。
我想过把这些实验数据和资料交给生物学领域的专家。
如果被国家认可并引荐,我的技术甚至可能运用到军事领域。
那时,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财富,都会唾手可得。
但这些年我隐居在此,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此次决定进入娱乐圈,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接触权贵,尤其是那些有科研背景的资本家。
也许通过他们,我的实验能够获得关注,甚至成为通往成功的捷径。
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条通往市中心的路,我再熟悉不过。
当地人很多都知道我的存在,我帮了他们不少忙,但无人真正了解我的过去。
我转过身,从霍斯克背上取下行李,轻轻抚摸它的头,随后向它们招了招手,说,
我“我走了,我们长白山见。”
它们低声哼了两下,似乎在挽留,但最终还是站在雪地里目送着我。
我背着行李,沿着公路,头也不回地朝着通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