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成亲了,嫁给了高太医的长子高峰,是孔云龙亲手把人送上的花轿。孔云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栾云平在上花轿前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三哥,你明明知道的。”
孔云龙没有回答,只是牵着栾云平的手紧了紧,俯身给栾云平掀起花轿的步帘,柔声说道“小栾该上轿了,莫要误了吉时。”
盖头下的人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孔云龙手上留下一滴滚烫的泪珠,坐进了花轿。孔云龙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觉着手上的泪珠越发的滚烫。
晚上喝的酩酊大醉的孔云龙,谁都不认识了只是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没人知道他在对谁道歉,都只当是高兴喝的太多说起了胡话。
高峰站在婚床前看着坐在新床上盖着盖头的新娘,冷脸说道:“我本无心娶你,若不是父母逼迫我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从今以后你我便是……”话未说完,就见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冷声冷气的说道:
“从此以后你我人前做做样子,人后…不熟!”栾云平说完不再去看高峰那一脸震惊的表情,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你怎么能自己掀了盖头!”高峰被栾云平自己掀盖头的这个举动给惊到了。
栾云平没理高峰,起身抱起一床被子就往地上铺,高峰见状赶忙拦住了他,“你这是干嘛?”
“你睡地下,我睡床上。”栾云平理直气壮看向高峰说道。
“凭嘛?!”高峰气急平日的稳重都丢到了一边,伸手抓起被子扔到床上把另一床被扔到地上“要睡也是你睡地上!”
“凭我身体不好!我要是睡地上明儿早准得发烧什么事儿都得耽误了!”说着又把高峰手里的被子抢过来扔到地上,把自己的扔回床上。
“我身体也不好,反正我不睡地上!”高峰说完拿起地上的被子就要扔到床上,栾云平气的红了眼伸手就要抢,奈何身高相差不少没碰到高峰抓着被子的手,栾云平气急朝着高峰的膝盖就是一脚,高峰没想到栾云平会来这手,毫无防备的接下了这一脚直接坐到了床上,栾云平见状直接扑上去抢高峰手里的被子,高峰疼的呲牙咧嘴的躲着栾云平伸过来抢被子的手,两个二十多岁的大人像俩小孩似的在床上扭打了起来。床被弄得嘎吱嘎吱的响,刚跑过来准备在外边听墙角的烧饼,孟鹤堂脸通红,默契的在心里替栾云平的身体担忧了起来,还没担忧多久就被赶来的曹鹤阳拽着耳朵给拽走了。
屋里高峰实在是忍不住了扔了被子,拽过眼前的胳膊向后一掰来了个擒拿,直接把栾云平给摁在了床上,“服不服!”栾云平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眶瞬间红了心里的委屈夹杂这胳膊上的痛感,成功给泪腺开了闸,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掉。
高峰见人没说话以为对方服了但也不敢轻易松开手里的胳膊,他探头去看对方的表情,看见咬着唇啪嗒啪嗒直掉眼泪的栾云平,慌了。
赶忙松开抓人家胳膊的手,“你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太着急了所以才…再说你刚才踢我那一脚也挺疼的。”说着说着高峰给自己说委屈了,(明明刚开始的人是他啊,他哭什么我还没哭呢。)但看着越哭越来劲的栾云平赶忙压下自己心里的委屈,从衣袖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哭的越发伤心的人,“对不起,对不起了,栾公子我错了好嘛,我睡地上!我发烧烧死我也睡地上,别哭了成吗?这新婚当夜的新娘子这么哭也不吉利啊!”
栾云平听到新婚当夜这四个字眼泪掉的更多了,伸手拍掉高峰递过来的手帕,用宽大的衣袖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啊!我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高峰一愣,这他是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是绝不可能答应这桩婚事的。看着眼前哭个不停地人高峰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愧疚,“我不知道,对不起。”栾云平抬头对上高峰的眼神,看到高峰眼里的愧疚,栾云平叹了口气,他凭什么迁怒于高峰呢?人家只是听了父母之命,上门提亲成家罢了,他又有什么错呢。
“睡吧,我睡地上。”栾云平缓了一会眼泪终于止住了,声音闷闷的说道。
“别了,还是我睡地上吧。你明儿再发烧了多耽误事儿啊。”高峰看见人可算不哭了赶忙抢着把自己的被子扔到地下。
“哪就那么娇气了,你起来。”
“地下挺好的,你身子看着就不好,别逞强了。”
“地知道它自己这么抢手吗?起来!”栾云平一着急忘了床架站起身脑袋直接撞到的架子上,“咚”的一声栾云平又跌回了床上。疼!这回可是真疼,疼的栾云平没忍住又掉了两滴眼泪。吓得高峰赶忙站起身给栾云平撞到的地方吹了吹起,“吹吹一会就不疼了啊。”哄孩子的话让栾云平耳朵连着脸都红了起来,高峰低头刚好能看清这耳朵和脸是怎么一瞬间红透的。
“都在床上睡吧。”高峰说道。
栾云平惊讶的抬起头看向高峰,高峰看到对方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和通红的眼眶,鼻头也因哭的太多有些微微泛红,莫名的想到了他小时养过的一只兔子,可爱得很。
高峰轻咳一声,“我说都在床上睡吧,别折腾了,再折腾天都亮了。”说完还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所以睡一张床没事儿。”
栾云平没再接话,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就抱着被子躺到床里边了,高峰看着乖乖躺下的人,拿起地上的被子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土,也躺到床上闭上眼,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两人就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