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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弘石——人设崩了

“直接拿鞋印图和鞋子比一下尺寸嘛。”石凯起身朝曹恩齐走去,想上手扒拉曹恩齐的脚,又觉得毕竟刚认识,有点不好意思下手。

此时曹恩齐刚把鞋穿上,黄子对着曹恩齐呲牙憨笑,曹恩齐看了看黄子,又转头看了看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的石凯,叹了口气,“来吧,二位兄弟。”说着,自己爽快地再次弯腰脱下鞋。

黄子一手扶着单脚站立的曹恩齐,一手将曹恩齐手里的鞋子和脚印图递给石凯。曹恩齐朝黄子做了个“耙耳朵”的口型,没有发出声来,黄子却仿佛听到赞美般笑得很是自豪。

“大小对不上,这个脚印图尺寸到底准不准啊?”石凯嚷嚷道。

“这里的所有布置都很细致,尺寸应该是一比一还原的。”蒲熠星的话是说给另外四人听的,眼睛看向的却是民警,民警此时也正看着蒲熠星。

曹恩齐忽然就有了底气,“我就说不是我吧!”他从石凯手中拿回鞋子穿上,双手环抱胸前道:“去查我老公,他不让查鞋,他有问题。”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曹恩齐说的是扮演房东的文韬。

“我自己脱。”文韬说着已把鞋递给石凯。“你作为女死者的追求者,你的鞋也量一下。”

石凯先是拿着文韬的鞋快速在脚印图上比划了一下,又对比了自己的鞋,让黄子帮着看尺寸,以免落下把柄,两人鞋子尺寸和脚印图里的都不一样。这样一来,脚印图的线索就断了。

文韬转而回想其他线索,“其实有点奇怪,现场不应该只有两名死者的指纹,合租人也应该有指纹才对。”

石凯脱口而出:“那就是合租人杀了人,为了掩盖现场,就把自己的指纹都擦掉了,然后假意出差,实则畏罪潜逃。”石凯笑着望向蒲熠星,“阿蒲,你就是合租人吧?快承认了吧,破案了。”

蒲熠星作为唯一还没出场的人物,确实很难不被怀疑是合租人。

蒲熠星正要开口,文韬打断道:“但他不可能只精准地擦掉自己的指纹,却能留下两名死者的。”

黄子不知从哪端了壶水来,拿着纸杯给大家倒水,“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合租人出差后,男女死者打扫过家里嘛。”黄子往嘴里灌了一整杯,继续道:“再说人家男朋友要来住几天,小颖不得提前收拾干净嘛,留个好印象。”

黄子自从拿到侦探角色起,兴奋地再没记起过自己的冷酷人设,曹恩齐也懒得提醒他,反正也控制不住,只要他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就行。

文韬轻轻点头,似乎这种说法也说得过去。

在指纹和脚印的线索上没有获得进展,黄子决定先找两名房东谈话,为了防止两人串供,最好将两人分开提审。

“有地方可以分开审讯这两名重大嫌犯吗?”黄子问民警,在“重大嫌犯”四个字上还加重了音。

文韬不满,“请注意你的言辞哦,我只是配合调查。”

民警走到白板墙对面的那面墙,在右边靠近转角侧缝的位置用力一推,一道普通房门大小的门被打开了。“为了方便侦探做一对一问询,这个问询室和议事厅是连通的,不过隔音很好,不用担心。”

“哇!这么强的吗?”黄子惊叹。

连通两间房的门是纯白色的,因此隐在白墙上不太显眼,但凑近了仔细查看,可以发现门和墙之间有一条白色的隔音棉,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微微泛黄。

黄子分别对文韬和曹恩齐进行了问话,两人的供述内容基本一致,没有矛盾之处,除了每个月初,女房东会按时上门提醒她们支付房租之外,没有其他往来。

一对一问询完毕,所有人回到议事厅。黄子在白板前来回踱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以前玩的剧本杀,所有嫌疑人都一大堆动机,个个都像凶手。怎么这个剧本杀每个嫌疑人都清清白白的?”

“确实很奇怪。”文韬转着笔,眉头微微皱起,“还有哪条线没推吗?”

蒲熠星对黄子说道:“你再给合住的那个女租客打电话试试。”

黄子虽然觉得多半这电话打了也是徒劳,但还是依照蒲熠星说的再次拨打了电话。下一秒,蒲熠星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并放在嘴边回答道:“我就是女租客,我叫小琴。”

石凯用力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是你!”说完似乎觉得心中仍有一些情绪尚未发泄,再次重击长桌一掌。

曹恩齐笑道:“好好好,自己cue自己出场是吧。”

黄子把小琴的名字写在白板上,回过身对蒲熠星道:“哥儿们,我有一个疑问。”都说喜欢一个人,会不经意间模仿他的语气、他的动作,看起来黄子已然将石凯式的“哥儿们”用法熟练掌握。

“请说。”蒲熠星单臂微微抬高,做出请的姿势。

“第一次打你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接?是出场人物有规定顺序吗?”黄子在第一次打电话始终无人接通时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蒲熠星中二之心燃起,肃然起身向众人作揖,“我当时太过专注于推理,竟全然忘记自己的身份,相信以众位兄弟的宽仁之心,必定是可以谅解的吧。”好一招挟仁心以令众兄。

“我不谅解!我肯定不谅解!”石凯率先表态。

黄子紧跟其后,“我也不谅解。”

黄子说完,和石凯对视一瞬后,两人齐刷刷看向文韬。石凯抢先道:“韬韬,你怎么说?”忽又换上庄重的口吻问道:“文韬,你愿意原谅蒲熠星先生吗?”

石凯的本意是用玩笑的方式,化解文韬和蒲熠星之间的矛盾,无论是误会或是什么小摩擦,他认为兄弟之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文韬只是不想加入到这场调侃蒲熠星的玩闹中,但配上文韬淡漠的语气,听起来倒显得不像是玩笑了,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文韬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可他又不习惯于解释,于是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起身离开。

石凯默默吐出一口气,不知气氛怎么会被他搞成这样。但石凯不是喜欢内耗的人,很快注意力就被房间里的那道隐形门吸引,和黄子、曹恩齐讨论着可以在家里也按上这样一扇门,相当于隔出了一间密室。

过了一会儿,仍不见文韬回来,石凯提议出去吹吹风,房间里待久了有点闷。曹恩齐领会黄子的心意,声称自己懒得动弹,黄子假意抱怨了几句,便和石凯一同出去了。

走出去没几步,黄子左脚刚向拐弯处迈出去半步,就硬生生被石凯拉了回来,两人紧贴墙边,隐藏在墙角的阴影里,真正演绎着“听墙角”一词。

“我已经在努力扮演朋友的角色了,你告诉我,我还能怎样办?”蒲熠星压低着音量,语气中有无奈,有恼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文韬的声音没有温度,“可能我们不该见面吧。”

黄子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人说话这么文艺是做什么?

石凯拽着黄子想往回走,毕竟偷听这种事多少有些不道德,哪怕是自己的好朋友。黄子却兴致很高,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阵沉默后,蒲熠星的声音传来:“也许我错了,不是不够勇敢,而是不够爱,对吗?”

窒息般的寂静。

石凯感觉头脑被炸得粉碎,一时间有些无法正常运作。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文韬和蒲熠星之间的状况,但潜意识总有些排斥,所以他在寻找一种对这段对话合理的解释让自己可以接受。

黄子拍了拍石凯肩膀,食指放在嘴边做出禁声的动作,和石凯蹑手蹑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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