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夜](上):下过雨后的夜空,虽暗得极快,但这暗到了一定程度,便止了续,维持在不尚明亮的光华里。
因此,她才能在执伞的那夜看的那么清楚,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在雨丝繁扰的夜幕下,对着她未曾见过的女子,诉说她从未听过的爱语。最后她还听见,为了那女子的名分,他定在三年内休了自己。
现下,就是他许诺的三年,最后一日。她收回万千思绪,提起热得沸腾的酒壶,转身,看见了门口不发一语的他。
2,[雨夜](中):“这三年里,你总是出神。”面色凝重。她问言,嫣然一笑。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么。
“嗯。人上了年纪,心事难免增多。”她可没忘那夜他诉说爱语的对象,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直到她提着酒壶即与他擦身,他才接应:“外面在下雨。”
她一僵。没了动作。“那夜,我其实看见你了。你不知道,她和我不可能的。即使我给她唯一的山盟海誓,唯一的携手白头,她还是输给了世俗。”她需要紧紧掐着大腿分散疼痛,才有勇气听完。面上笑意却未浅也未深,“所以?”身侧良久无声。
他,竟是哭了。“谢谢。谢谢你愿煎熬三年,换我一朝清醒。这三年,你的苦痛,忧愁,我用之后半世来弥补。”她闻言,只是落泪。
3,[雨夜](下):十年前,她初嫁至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对于陌生而疏远的夫君,只觉惶恐。
后来,他只待她相敬如宾,客气如同普通友人,甚至两人婚后的两年里,只是有名无实。他还常说:若有一日,你遇见了真正心仪的人,切莫要顾及我。她知道,他只是不爱她。
可是她,却早在那日夜的陪伴中沦陷甚深。后来,她用计在他酩酊大醉的夜里,献出他再也无法忽视的责任。
三年前,又雇了个卖花的小女孩,去引诱他,又嫁于他人来折磨他。如今,她赢了。赢得彻彻底底,赢得毫无疑问。可是为什么,他温暖的怀抱终于拥向自己了,却只觉心寒得忍不住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