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雨,给清晨带来了几分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芬芳。学校后门旁的玫瑰花圃旁,慕涵静静地站着,凝视着的只剩枯黄枝干的玫瑰花茎,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嘿!就知道你在这儿!秃杆有什么好看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招呼,林佟从后面猛地扑过来,勾住了慕涵的脖颈,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丢,大早上的蹲着抽烟,嫌命太长了?”
这里因为人少,加上资金问题,一直没装监控。向前踉跄了几步后,慕涵烦躁地拍开颈间的胳膊,将手中燃烧过半的香烟扔在地上,碾灭后踢进了花圃里,顺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手不想要了就捐了,有事?”
林佟懒洋洋地倚靠在半湿的木质栅栏上,语气欠揍:“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啊?”
“呵。”慕涵头也不回,抬脚就要走,“能。”
“哎哎哎,慕哥,别这么无趣嘛。”林佟快步追上来,自以为很帅地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倒着走,“你知道我打听到什么了吗?
“你脑子长我头上啊,我能知道?”慕涵本能地回怼了一句。
“今早我刚到学校,就看见我们班号称‘村头情报组’的那群女生,在那儿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林佟故意压低声音,“我一看,有情况!一打听,果然,就是那个,稳压你的那人不知道啥情况,转班了。”
“和我有关系?”慕涵显然兴致缺缺。
“当然有关系,他转你们班了,啧啧啧,某人班级第一也保不住喽——”林佟正说得兴起,却没留意脚下的路况,一下绊倒在花坛里,“诶,你怎么不走……哎我去!”他挣扎了几下,卡在花丛中,“你个逆子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快来拉我一把,卡……住了。”
慕涵并没有理会林佟的叫嚷,径直走向卫生间,用凉水随意抹了把脸,掏出兜里的奶味棒棒糖,慢悠悠往教室走去。背后传来林佟的叫嚷声,但他已经懒得理会了。
回到教室,气氛压抑到可怕。还没来得及疑惑,慕涵便注意到了最后排埋在桌子上的那颗脑袋。那是他的专属位置,怎么会有人敢坐?
随手捞过旁边的“幸运同学”:“那人怎么回事?”
“幸运同学”生怕惹到这位爷,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涵哥,他是新来的同学,没有位置了,老师安排他坐你旁边的。”
慕涵微微皱眉,心中泛起烦躁,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走到座位旁,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个埋头的人身上,踢了踢桌子,声音冷淡:“嘿,新来的,找小美换个座位。”
新来的同学单手支撑起脑袋:“啊?上课了吗?”
慕涵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听不懂人话?”
“这座位你买的还是学校是你家开的?”新同学大量了一下眼前人,声音淡淡的。
“…”
慕涵正要说话,谭柯美就走进了教室:“没听到上课铃声吗?都坐好了!”
谭柯美老师是她们的班主任,同时担任着数学教学工作。学生们私下里都喜欢称呼她为“小美”。尽管已步入三十多岁的行列,可她的气质完全不逊色于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女。
慕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怕这位老师的,只好作罢,又不能显得太窝囊,拽的二五八万的似的:“让!”
谭柯美用教案拍了拍讲桌:“在高二上册这学期的最后一个月,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新同学站起身:“名字,晏殊霖,性别,男。”
在四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直接坐下了。留下一脸懵的众人:就没了?
慕涵懒得在看他,埋头刷起了题:装什么啊,也不怕出门被人套麻袋,啧啧啧。
“咳咳…”,谭柯美扶了扶眼镜掩饰尴尬,“晏殊霖同学有着优异的成绩,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年纪第一,这下正好,第一和第二都在我们班,你们要相互监督,共同努力。”
慕涵抬眼看向他,正好与他对视,翻了个白眼:等着吧,第一迟早是我的!
“好了,早自习别惹事,认真点。”谭柯美这话是对着班级里所有人说的,但好像又是对着某同学说的。
等到谭柯美出教室,晏殊霖就敲了敲桌子,压低声音道:“认识一下,新同桌,晏殊霖,你呢?”
慕涵并不想搭理他,研究起了奥数题。
“你不说那我总不能叫你,嘿,喂,那个,这个吧?”晏殊霖不死心的用笔戳了戳慕涵袖子。
“你烦不烦啊!”慕涵抢过笔扔回他桌子上,“你乐意叫啥叫啥行了吧!”真怀疑他第一是怎么来的!
“慕涵!”在教室外巡视的谭柯美从门外探进脑袋,“吼这么大声是想造反啊?别仗着成绩还行就目空一切吧,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级第一就坐你旁边呢,和人家学着点!”
慕涵用舌头抵了抵脸颊:这么玩是吧,这人,他算是记住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刚趴下,桌子就别敲响了,慕涵一脸怨气的抬起头,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你就说出来好吗?别逼我打你,好吗!?”
“啊?”晏殊霖递过来一瓶草莓牛奶,“抱歉啊,应该是慕同学吧,刚听老班这么叫。我是来道歉的。”
“你还好意思提?我不喝,” 慕涵又趴回课桌上“不想挨打就把手管好,嘴闭好!”
“好的。”晏殊霖将牛奶放慕涵桌子的一角,心想:我是哪里惹到他了吗,火气怎么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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