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折抬起头,连连摆手
鸢折没有,很好吃。我就是,额……不饿
姨妈啊,是嘛……
杨晋给林七夜夹了快肉,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又回头看见身着单薄的鸢折。
杨晋妈,你看天这么晚了,不然让青团住下来吧
姨妈哦哦对,是啊天这么晚了,今天就先住下吧
鸢折那怎么好意思……
鸢折嘴上拒绝,心里却乐开了花,她故作为难道
鸢折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怎么能住下呢
姨妈不麻烦不麻烦,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出门我们也不放心啊,今晚就住下吧,家里也不是没有空房。
鸢折思考了一会,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卡。
鸢折今晚就叨扰了,这是我的住宿费,算是给您的报答
姨妈激动的站起身,把这张卡推了回去塞进鸢折的手里。
姨妈这怎么好,不用这样的,快收回去孩子
两人推搡着,谁也不肯低头。
鸢折阿姨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没事,这东西您就收下吧,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当是我交的餐费,而且我也没什么亲人在旁边,以后还饶不了要来叨扰您呢
姨妈不用真不用
鸢折阿姨!
看鸢折态度那么坚决,姨妈不得不收下。
姨妈那行小团,那你就在家里多住几天,我们也放心
吃完饭后几人都相继离开,林七夜瞟了眼鸢折就回房间关上了门。
已是深夜,窗外点点的星光洒落在地上,黑暗的房间中,林七夜坐在书桌前,缓缓摘下了双眼上的黑缎。
书桌上的镜子中,倒映出一个俊秀的少年脸庞。
林七夜长的很好看,若是摘下蒙目的黑缎,再稍微打理一下,配上那莫名的高冷与幽深的气质,绝对是校草级别的帅哥。
只可惜,他常年黑缎缠目,再加上残疾人的身份,完全遮掩了他的光芒。
镜子中,林七夜是闭着眼的。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遮盖在双目上的眼皮颤动,似乎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就连双手都攥拳用力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身体颤抖了许久,终于承受不住,骤然松懈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几滴汗水划过林七夜的脸颊,他的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怒意。
差一点……就差一点!
为什么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门外的鸢折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默默的张开手,神力在她手里运转,虽然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够让她透过一扇门去窥探林七夜的举动。
林七夜无奈的靠在凳子上,心里涌过无尽的记忆
林七夜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次睁开双眼,亲自看一看这个世界?
鸢折深吸一口气,靠在门上感受林七夜的难过,心里竟也有些空落落的,可是她不是已经情感尽失了吗……
林七夜说他现在能看见,他说谎了。
他的眼睛,根本睁不开,连睁一条缝都不行。但他又没有说谎。
因为他即便闭着眼,也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自己浑身上下都长了眼睛,能够全方位无死角的感知一切,而且看的比原来的眼睛更清楚,更远。
一开始他是做不到的,在刚失明的那五年里,他和其余真正的盲人并无区别,只能用声音与手中的导盲杖来感知这个世界。
但不知为何,从五年前开始,他的眼睛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而自己,也能开始初步的感知周围。
一开始只有身前几厘米,后来随着时间的增长,他能“看”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清楚,五年之后的现在,他能“看”到的范围已经达到了十米。
如果一个正常人只能看到十米,那他的眼睛也基本是废了,但对于一个失去过光明的少年而言,这十米就意味着一切。
最关键的是,他所“看”到的十米,是无视障碍物的十米。
他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能睁开眼睛了,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
鸢折右手覆盖上门,念动了几句话,星空亮了几分,银河也开始流动,那是首安眠曲。
不知为何,林七夜感觉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他重新戴上黑段,起身就要打开门。
门后的鸢折来不及躲闪,和他打了个正着。
林七夜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