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张家走去,阿秀的脚步略显沉重地往前走着,路边的村民看到阿秀后,关切地问道,“回来了,飞伢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阿秀轻轻点头,算是回应。在注意到阿秀怀里抱着的骨灰盒时,顿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就不再多问;只是默默的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顾一野,自然也就看到顾一野脸上的伤,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未开口。顾一野看到村民的招呼和眼力劲,对这些村民有了一丝的好感。
张飞排长的家是一座典型吊脚楼,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堆放柴草和养着两三头猪,猪窝旁边整齐地码着装满麦麸的饲料袋,还有成堆的秸秆。吊脚楼的左边是用竹子搭起来的厨房,往前走几步便是由大小不一、平滑的石板拼凑而成的石桌和石凳,是平常用来吃饭和干农活回来休息的地方。一棵桂树静静的耸立着在旁,枝叶繁茂,为石凳上的祖孙二人遮着阳光。四周用竹篱笆,围成的院子虽然简陋,但干净而整洁。
“妈,我和飞伢子回来了。”阿秀推开门,向石凳上的老人轻声开口道。
听到声音,石凳上的老人站起身,向大门外望去,虽然张妈妈眼睛看不到,却也能看到张妈妈脸上的期待,她希望从可以听到到她那保家卫国、许久没有回来的儿子。顾一野跟着走进来,老人着急的伸出手想要能摸到自己的儿子,去始终不见张飞去扶她,并说一声,“妈,我回来了。”
“飞伢子呢,阿秀。”老人双手举了好久,没有听到,也没有摸到心心念念的人,焦急的开口问道。
张妈妈踉跄地往外走去,想着是不是在后面,阿秀看到后,紧忙地往前走了两步,扶住张妈妈坐了下来并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放到了张妈妈的怀中。 张妈妈察觉到阿秀放到自己怀里的盒子,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妈妈从啜泣渐渐地变成嚎啕大哭,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用着顾一野听不懂的方言喃喃自语,仿佛在诉说着那道不尽的哀思,阿秀站在旁边轻轻拍着张妈妈的肩膀,没有吭声。摇篮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奶奶的悲伤,也跟着大哭起来。阿秀抱起大哭的孩子轻声安慰着,等婴儿的情绪渐渐平稳,眼神示意顾一野把行李放下,并用口型说,等一下。
顾一野默默点头,放下手中的行李,望着眼前一老一小哭泣的场景,心中满是担忧。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着一老一小,毕竟张飞排长是救自己牺牲的,这种愧疚感更让顾一野不知所措。
“一野同志,你坐下我给你上点药。”阿秀的声音打断了顾一野的思绪
顾一野看着阿秀把哭累的老人和孩子扶进去,问,“睡了吗?”
“睡了,”阿秀说,“你坐吧,对不住,一野同志,没来得及招待。”
顾一野连忙说,“我自己可以。”
但还是耐不住阿秀的热情,乖乖地坐在那里,当药水接触皮肤时的一阵冰凉,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膝盖上,紧张地感受着阿秀为他上药的动作。
“好了。”阿秀的一声打断了顾一野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