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雪】002：杜城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你很爱我。

——002：他理解他——

沈晚凉刚走出门，就听到杜城在走廊里指着从406往外搬东西的人说：

杜城“谁让你们般的？都给我放回去！”

而后他又指向另一批推着一架子又一架子花的人。

杜城“还有你们，拿那么多花干什么？”

杜城“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花店！”

沈晚凉环起手臂笑着看他，微扬起声道：

沈晚凉“我申请过了，大队长。”

他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又转了几个调，听得人心都软了。

杜城惊讶地转过身看向他，因为太过喜悦，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杜城“阿、阿凉？”

杜城“你怎么来了？你调到北江了？”

沈晚凉边向他走去，边浅笑着轻声说：

沈晚凉“暂调过来的，散散心。”

杜城也知道他的情况，担心多说什么影响到他的心情，便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又指向了搬东西的人。

杜城“那、那搬花进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凭什么搬那间办公室里的东西？”

说着说着，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杜城“那是雷队的办公室！”

沈翊温柔而有力地回应他：

沈翊“那是张局分配给我的办公室。”

看着拿着东西，不知所措的那些人，沈晚凉出声解救了他们。

沈晚凉“你们继续，别听他的。”

而后他又转头对沈翊柔声说：

沈晚凉“你别在意他的话，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吧。”

最后他才看向对他的话有些不满的杜城，弯起唇角浅声道：

沈晚凉“可以请大队长单独和我说几句话吗？”

被单独邀请的杜城心中暗喜，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嘴角，笑意又从眼中流露出来。

杜城“好。”

沈晚凉在和杜城一起离开时，顺手从一张桌子上拿走了一杯水。

沈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垂下眼眸站了一会儿才进办公室。

杜城带着沈晚凉进了一间没人的房间，转身看他。

杜城“什么事儿，你说吧。”

沈晚凉伸出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噤声，而后一边用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写字，一边佯装惊讶地开口。

沈晚凉“诶，你手表表盘怎么划了一道？”

沈晚凉“我认识一位手艺很好的钟表师傅，要不你把表给我，我找他帮你修一下？”

由于职业习惯，他在见到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观察对方的全身，获取各种信息。

杜城表盘上的划痕，便是他刚才见面时注意到的。

杜城看到他的动作时就瞳孔一缩，知道他是要讲机密的事，不希望被人偷听，便一边注意着他写出的字，一边回答道：

杜城“嗐，前几天追捕一个嫌疑人，让他拿刀给划了，没什么事儿。”

杜城“你可以把那个师傅……”

他看到沈晚凉写出的字狠狠皱了皱眉，顿了下才接着若无其事地说下去：

杜城“介绍给我，等我什么时候需要了再去找他。”

失忆了？什么意思？

所以这就是沈翊一直画不出那个女人的原因？

没错，沈晚凉在桌子上写的是：

七年前，沈翊被人推下了海，虽然没死但失忆了。

他明白沈翊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但又不愿意看他被杜城误解，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杜城真相。

沈晚凉“好啊，等会儿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沈晚凉将桌子上的水迹擦去，抬眼看向杜城。

沈晚凉“对了，你别太为难沈翊，他也不容易。”

沈晚凉“那件事，你没忘，我没忘。”

沈晚凉“……他也没忘。”

这些年里，他不是没想过帮助沈翊恢复记忆，只是他的情况比较复杂，虽然可以治疗，但是会很耗费时间。

他要协助调查的案件太多了，不可能一直陪在沈翊身边帮助他恢复，便只能几个月见一次做一次治疗。

近两年，更是一次没见。

这次他申请暂调北江，也是打算把这件事给彻底解决了的。

得知沈翊没办法画出画像的原因，杜城觉得心里憋屈的同时，又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沈翊坠海的事，沈晚凉只是简单地描述为“虽然没死但失忆了”，看上去风轻云淡，但他明白其中的凶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确实不怪他。

他梗了梗脖子，勉强地回复道：

杜城“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那间办公室就给他用吧。”

两人刚聊完，蒋峰就直接推开门进来。

蒋峰“城队，刚刚接到报案，有一家整容医院发生命案。”

蒋峰“张局说……让带上那个沈翊一起。”

他转眸看到沈晚凉，被他温和的笑容愰了眼，错开视线支支吾吾地说：

蒋峰“还、还有，张局还说，如果沈顾问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沈晚凉点点头，拿起水杯。

沈晚凉“好，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说完，他没管杜城，直接出门将杯子清洗干净又倒了杯水放回原处。

此时，沈翊刚刚走出办公室。

沈晚凉笑着看他。

沈晚凉“走吧，我载你。”

沈翊点点头，同样对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沈翊“谢谢。”

两人走出门，果然看到杜城带着人已经开车走了。

沈晚凉清楚，他这是刚刚知道真相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翊，再加上知道他会带上沈翊，就暂时选择了逃避。

但在沈翊看来，就是杜城单纯地讨厌自己，不想带他一起。

不过还好，他有晚晚。

他侧头看向沈晚凉，兀自笑了笑。

在之前几年断断续续的相处里，沈晚凉一直吸引着他。

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一直都很痛苦，而沈晚凉也一直在安慰他、包容他。

不仅如此，他理解他。

他的精神世界，他的艺术，甚至是他的灵魂，他都理解。

他从未想过能够遇到一个这么懂他的人，和他相处、与他交流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振动。

不过很可惜，这七年来，他们只见了十几次而已，近两年更是一面也没见到。

虽然可以通过电话和网络联系，但无法真正在现实中见到他，他总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漂浮不定。

所以这次能够和他一起调到北江，他很开心。

在坐上车后，沈翊再次睡着了。

去往案发地点时在路上稍微堵了一会儿车，而后他们和杜城前后脚到达现场。

沈晚凉停下车，叫醒了沈翊，两人赶在杜城乘坐的电梯合上门的前一瞬间走了进去。

——·——·——

作者虽然没人问，我还是先解释一下。

作者1.晚凉不知道杜城的手表里有窃听器，不然他就直接说了，不会用水写。让那些人知道沈翊失忆了，对沈翊来说会更安全一些。

作者2.不用笔写而用水是因为用笔写字会有声音，哪怕传到其他人耳中会失真，所以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选择更无声的水写。

作者而且他认识一位听力非常好、再细小的声音也能够捕捉到的人，因为这个人，他明白了声音究竟有多大的作用，所以在做一些保密工作的时候，他会特别注意对声音的保密。

作者这个人不是犯罪嫌疑人，也和这本书没关系，是我想要写但还没写的一本书的主角。看过《斯人若彩虹》或者《林表明霁色》的朋友们应该知道他，是林更寒。

作者然后特别提醒一点：主角的智商可以对标夏洛克·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