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

*时间设定在十五季19集之后*

*cp向sd和cd都有，主要为sd*

雨中的一棵嫩芽迎风展开了它的枝叶，打在上面的雨珠在男人的手机灯光下映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Dean盯着它出神，他感觉这株小草芽就像现在的他和Sam，狂风中绝不向暴雨低头，恶魔仍在雨中嘶吼，他们会与它抗争到底。他们两个就像倔强的向日葵，黑暗中也要挣扎着向阳生长。即使坠入地狱，也能靠着两颗心脏之间的联系和感情为彼此创造一片阳光。

亲兄弟之间的纽带是很强烈的，不过他们的关联明显要更胜一筹。也许他们的感情已经凌驾于兄弟感情之上? Dean有想过，但他不太愿意深入这个问题。他想Sam应该也会一样。

手机的语音提示把Dean的思绪拉回现实，上面显示一个备注Sammy的人给他发来了消息，大意是汽车旅馆已经快要关门，如果Dean再不回去，那么他将在外面孤独寂寞冷地度过这个雨夜，并且他的亲弟弟不会有任何同情，也不会半夜偷偷撬开旅馆的门让他进去。

Dean轻笑了一下，吐出一句" you son of bitch"把手机塞回兜里，他在这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仿佛Sam的消息才刚刚让他意识到他是来干什么的。墓碑前的男人定了定，走到车里抱出一束茉莉放在碑前。

天使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但Sam还是为他缝制了一双洁白的翅膀，放在Dean为他挖的空墓里。

雨滴让茉莉原有的清香变得浓郁，一缕一缕飘散打乱了Dean的思绪，面前人的音容笑貌宛在，心却早已困在虚空。隔着一个时空的两个灵魂彼此触碰，只剩一片虚无和未来得及诉说出的暗恋。

Dean想起了Cass临走前的表白，那句穿梭了多个时空，从天堂坠到地狱又重回人间才被脱口而出的I love you。他发现自己其实早就知道Cass对他的感情，也许从他认错天使那次开始，也许是不小心听到那句" Your weakness is that you liked him."开始，Dean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从未正面回应过Cass的感情，即使是在天使要牺牲自己的那一刻。如果Cass还在，Dean想，他应该会埋怨自己，或者对自己迟迟未到的回应或者拒绝而感到失望。

事实上Cass不会，他知道Dean的身边还有Sam，没有人能拆散温彻斯特兄弟，Sam还在，对于Dean来说就够了。

回到汽车旅馆的时候已经深夜，Dean在准备关门的旅馆小妹埋怨的目光中大咧咧地走进自己房间，然后赶在他裹着一身雨水砸到Sam刚整理好的床之前被亲弟弟拎起来丢进浴室。

" come on！我又不睡你的床。"

"但你不能带着一身雨水和泥泞睡觉。"

Sam坚持自己的立场，抢先一步扒下了哥哥脏兮兮的皮外套，往后者的手里强塞了一块毛巾，然后完美预判在Dean胡乱擦了几下扔开那块可怜的毛巾的时候及时接住了它，叹口气去给Dean擦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头发。

“你去哪了?”Sam抖抖毛巾上的水，把它盖在了Dean的头上。

“well…没去哪，只是去墓地看望一下我们的老朋友，你懂得。”

有那么一瞬间Dean感觉Sam的动作停滞了，他是背对着他的，但Dean仿佛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被努力克制的悲伤和思念，他转过头拥住了自己的弟弟，把自己的肩搁在Sam的下巴底下，Sam的两只胳膊也环到了他的背上，两个破碎过又重新粘合起的灵魂隔着肉体紧紧相拥，在雨夜的破旧旅馆里交换对方的体温。

他们保持这个姿势抱了许久，Dean慢慢松开Sam，露出一个笑容:“有点肉麻是吧，Sammy。”

Sam没说话，重又换个角度把Dean塞进自己怀里，一米八几的Winchester大哥在他的弟弟面前还是矮半个头，Dean靠着Sam的肩听着他脖颈的脉搏，他曾经拼死从死神手里抢回的脉搏，此刻在他的耳下有力地跳动，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 Dean…Dean…" Sam声音极低，像是伴侣间的耳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哥哥的名字。

“什么?”Dean偏过头，闻到了Sam肩颈的沐浴露味道。

“你还在。”Sam低语。

“对，”Dean笑了笑，“而且我会一直在。”

他们失去了Cass，失去了Jake，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但他们仍有勇气活在这世上，因为他们是亲兄弟，他们有彼此。

“也许今晚我们可以把两张床拼在一起，”Dean从Sam怀里挣脱出来拍拍弟弟的肩膀:“well,.你知道的，那样会更暖和。”

Sam默认，他转身把自己的床推到Dean的床旁边。当然，这就意味着Dean必须去好好洗个澡，还要好好洗干净他的皮夹克，Sam绝对不可能允许任何被雨湿漉漉的东西上自己的床，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

那一夜的雨下了很久，汽车旅馆房间内的破旧灯泡摇摇欲坠，昏黄灯光下本来分头睡的两个人无声无息地躺到了一起，保持着彼此相拥的姿势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他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已经随着雨水被冲刷殆尽，现在他们只剩下对方，两个打满补丁的灵魂在肉体的碰撞下拼成了一对完整的Winchesters。

他们是对方的底牌，他们可以放弃全世界。

就连天使都承认过，他们不能缺少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