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斯莱特林宿舍那扇雕花木门,戚百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氛围。舍友们慵懒地围坐在暖烘烘的壁炉前,魔法火焰跳跃出幽蓝与橙黄交织的光影,映照着她们生动的脸庞。欢声笑语如同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轻快穿梭,话题从家族密室里珍藏千年的魔法古籍,一路聊到对角巷最新上架、据说能让头发散发出梦幻香气的魔药洗发水。百草满心都是对这个新奇世界的好奇,脚步不自觉地轻轻凑过去,鞋底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可她身影刚一映入众人眼帘,那热闹的交谈瞬间冻住,像被施了强力无声咒,所有人都闭上嘴,眼神里的热忱瞬间熄灭,只剩疏离与戒备。有个室友还快速收起摆在桌上的魔法糖果盒,仿佛生怕她沾染了这份甜蜜,只剩炉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烧得百草脸颊发烫,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课堂上的分组讨论,更是一场场无声的冷遇。魔咒学教授抛出一个关于改良悬浮咒、使其能承载更重物品的难题后,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大家迅速两两结对、三五成群,脑袋凑在一起,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激烈探讨着方案。唯有百草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像被遗忘在角落的旧扫帚。她硬着头皮向身旁同学投去求助的目光,那眼神里满是恳切与期待,换来的却是对方别过头去,假装专注于手中的书本,没看见她一般。偶尔有同学抬眼,也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她是课堂上不该出现的污渍。
魔药学实操课更是噩梦连连。长桌上摆满了稀奇古怪的材料,有的草药像是还在蠕动的触手怪,有的矿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还时不时冒出诡异的泡泡。教授要求调配一瓶治疗轻微擦伤的魔药,百草盯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脑袋一片空白。她试图回忆课本上模糊的配图,手指无助地在材料间徘徊,每次拿起一样东西,又犹豫着放下,动作显得笨拙又慌乱。周围同学压抑的偷笑声此起彼伏,他们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都等着看这个麻瓜出身的“怪胎”出尽洋相,好给平淡的课程添点乐子。
但戚百草骨子里就不是个会退缩的人。夜晚,舍友们沉入梦乡,轻柔的鼾声此起彼伏,好似一首舒缓的安眠曲。她便轻手轻脚溜出寝室,像个夜行的精灵,摸进公共休息室。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一排排积满灰尘的书架上,那些古籍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她从中翻找出从图书馆借来的魔药古籍,借着微弱烛光,逐字逐句钻研配方。那些艰涩的魔法术语,如同张牙舞爪的小恶魔,一次次刺痛她的眼睛;复杂的配比数字,更似纠缠不清的乱麻,绞乱她的思绪。可她绝不放弃,眼睛熬得通红,酸涩得直掉眼泪,仍一笔一划认真做着笔记,写满了一页又一页羊皮纸。
白天,只要瞅见有同学神色稍显和善,百草就厚着脸皮凑上去,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请教魔杖挥动技巧。一开始,回应她的不是冷言冷语,就是敷衍了事。有人会不耐烦地说:“你连基础都不会,还来问我?”百草权当听不见、看不懂,依旧一次次追问,眼神里的执着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一次魔咒学课外实践课上,要操控魔法傀儡完成指定动作,那些木偶身形灵活,关节处还时不时喷出干扰烟雾,大多数同学被折腾得手忙脚乱。魔杖挥舞得毫无章法,咒语也念得磕磕绊绊,傀儡不是原地打转,就是猛地冲向墙壁。百草却深吸一口气,凭借着在元武道里练就的对身体极致的掌控力,双脚稳稳扎根地面,好似扎进深厚土壤的老树。手臂挥动沉稳又精准,口中咒语清晰有力,每一个音节都恰到好处。只见魔法傀儡乖乖听话,流畅地完成动作,金属关节发出清脆声响。她成了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低呼,同学们眼里有了惊讶与钦佩,原本对她冷漠的几个同学,课后主动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小声交流起魔咒心得,百草知道,自己终于撬开了一丝融入斯莱特林的缝隙,可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更大的挑战,正隐匿在学院深处,悄悄朝她逼近。
此后,百草没有松懈,她每天早起晚睡,把所有零碎时间都利用起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没照进城堡,她就在走廊尽头练习无声咒,唇齿微动,一次次感受魔力的细微流动;课间休息,别人聚在一起闲聊打趣,她还在琢磨昨天魔药学失败的步骤,向路过的高年级学长追根究底;就连吃饭时,她都盯着餐盘里的食物,联想课本里提到的变形咒原理。这份不懈努力,让更多同学开始正视她,可与此同时,也引来了一些心怀嫉妒的目光,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暗斗,在斯莱特林的阴影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