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在厨房中忙碌得如同不停歇的陀螺,从晨曦初露一直忙到正午骄阳高悬。她还来不及将一口温热的食物送入口中,就被厨娘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哎哟喂,我的大小姐,这厨房可是重地,哪是你这般娇贵的人该来的地方呀?这刀光火影之间,万一伤了您,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呀!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去别处玩玩吧!”厨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用力地把林悦往门外推搡。当林悦被推到门口时,厨娘那圆润而肥胖的身躯猛地一扭,用屁股对着林悦轻轻一顶。这一顶看似轻柔,却让毫无防备的林悦瞬间重心不稳,向前扑倒,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跟头。厨娘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只发出几声轻笑,“哦呵呵……”随后便扭身快步走进了厨房,留下林悦独自狼狈地趴在门外。
林悦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心中既气愤又怨恨。好在她平日里就懂得随机应变,趁着刚才干活时无人留意,从灶台上悄悄拿了几个馒头。此时馒头虽已冷却变硬,但总归能填饱肚子。她来到小院后的那口枯井旁躲藏起来,这里少有人来,是个隐蔽的好去处。林悦捧着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几口便解决了这顿简单的午饭。有时候她也会想,那时候小小的她是怎么生活的。
午后,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林家子弟们在演武场上热火朝天地修炼着武技或打磨魔力,处处可见汗水挥洒的痕迹。而林悦却被支使得如同仆役一般,独自前往那散发着刺鼻气味、闷热潮湿的马厩打扫。林悦手中紧握着那把破旧得不成样子的扫帚,机械地挥舞着,每一下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心中的不甘与无奈。突然,一匹性子颇烈的枣红马像是被什么惊扰了心神,猛地扬起前蹄。那高高抬起的马蹄离林悦几乎面贴着面,仿佛死亡的阴影就在那一瞬笼罩过来。然而,这危急时刻,旁边几个本应负责照料马匹的小厮却视若无睹,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肆意哄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在狭小的马厩里回荡,似是对林悦遭遇的无情嘲讽。好在林悦机敏,当危险来临时借着身体的本能,险险的躲过一劫。
“哈哈,这废柴连匹马都对付不了,还指望她能干啥?”
“就是,要是我有这么个主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林悦紧咬牙关,咸涩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其落下。她深知,在这股黑暗势力面前,自己暂时还无力反抗,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更严重的后果。于是,只能将这份屈辱与痛苦深埋心底,像一颗等待发芽的种子,在沉默中默默积攒力量,静候那一丝转机的来临。
林悦拖着沉重的步伐,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浸透了疲惫。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数小时,却仿若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这里人心的冷漠、复杂与丑陋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涌来,将她心中仅存的温暖渐渐吞噬,只留下怜悯与悲凉在心底蔓延。她握紧双拳,指节泛白,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抵御这无尽的寒意,可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口中逸出。拖着近乎麻木的身体,林悦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小破屋。昏暗的光线里,桌上用破碗盖住的两个馒头静静躺着,那是她今夜唯一的慰藉,也是她即将面对的晚餐,在这冷清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