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香茶背靠在阴暗处,坐在草堆上低着头,不知思绪何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似乎不觉疼痛,拒绝了上药,一动不动坐着。
所有大牢都是男女分开的,因女囚犯少,这牢里倒清净很多,一点响动都能听见。
安静的牢里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不一会儿,一白色身影走进香茶所在的牢房。
香茶抬头一看,见来人心里倒是有一丝了然。
“牧然。”
“香茶,能否告之原由?”
牧然直截了当说明来意,见只有他们二人,香茶倒是不在伪装了。
“你不是知道的吗,难道还有大名鼎鼎的神探查不出来的,呵呵!”
“我所知的不多,而且……你身手不错,落网得有些容易了。 还有就是为何?杀人总要有原由的吧?”
“原因嘛?现在我不想说,明天吧。”
这个时候距离开堂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了。
“那能说说你是怎么行凶的?”
“牧神探,你们不是有证据吗,自己去查,去看啊!”
“你……”
牧然见其不知悔改,却也奈何不了她,而且现在的证据只是证明她是杀害齐三小姐和预谋要杀害齐老爷的凶手,之前抓拿她时,曾在齐老爷的房中找到与她身上搜到药瓶一致的药瓶,大夫查验过那被换过的药有毒,只是不足以致命罢了,不过就这样也能定其罪。
开堂前,杨大人和牧然又密谈了半个时辰。
旭日东升,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还未到初春,厚厚的雪地竟有了消融的迹象。
这日清晨时分,清瑶城城中得闲的百姓都分分赶往衙门,往常门前冷落的衙门口顿时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言分分,都认为跪在堂中的女子,是蛇蝎心肠。
可不是嘛!居然把收留她的大户人家齐家的人给杀了,主子外加下人总共五口人。齐家可是清瑶城有名的大善人家啊!而且城内有不少人家都在齐家的茶园干活,给齐家做事。
谁也没想到她这么瘦弱清秀的女子竟能下得去手,这要有多狠的心肠啊!常言道:青竹蛇儿口 ,黄蜂尾上针 ,两般皆是可, 最毒妇人心。
牧然站在一旁看着外面,又转头看着跪在堂中的香茶,也觉得这要有多狠的心肠,多大的理由才下得去手。仲有天大的冤情也不该如此行事,那可是五条人命啊!
堂中杨大人扬起拍木“啪”的一声响起,大家也都慢慢安静下来。
老调的问话,堂中女子只直直的看着杨大人,杨大人被她看着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厉声道:
“香茶,杀害齐家五条人命你可认?”
过了良久,香茶抬起低下的头。
“认。”
说完也不再说话,也不多为自己辩解。许久,忽而大笑起来,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堂中堂外大家都面面相俱,都以为她疯了,良久,她不等堂上之人问话,自己徐徐述道:“婢唤香茶,是齐大少夫人的贴身婢女……”
香茶是叶柔带来的丫鬟,主仆二人在齐家正可谓是相依为命了,齐大少爷虽爱着叶柔,但要处理家里的生意又要兼顾着她也有些力不从心,也不想让她与家人的矛盾恶化。
自从嫁入齐家,叶柔一直本本分分,尽心尽力服侍公婆,照顾弟妹,叶柔自知自己是不可以生的,所以对柳姨娘要给齐家轩纳妾也不阻止还主动劝说。
这时,牧然注意到她说的是不可以而不是不能,心有疑惑,便问了她,香茶嗤笑一声,恶狠狠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柳姨娘,还分出一点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坐在一旁气色有些不好的齐家轩。
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齐老爷倒了,因为香茶之前多次调换齐老爷的药,让其病情加重,齐家轩不仅要协助调查,还要管理家族生意,尤其是还要准备进贡的茶叶。
身体本就有些不好的齐家轩如今更是情况不妙啊!
香茶忽而大笑一声,看向杨大人,
“众人皆知我家小姐在平飞楼唱曲,算是青楼女子,却不知她亦是柳姨娘的弃女,与齐大少爷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柳倩为保自己的地位,在一个大雪天里把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扔在郊外,还好不久之后有人经过救了她,不然……不然的话……”
说完,她看向一脸震惊的齐家轩和面露惊恐的柳姨娘。
堂中的人和堂外的人都被她话中内容震惊了,大家都面面相俱觉得这怎么可能。大家都惊呆了,大堂之上除了柳姨娘的呢喃细语,无人开口。
只听柳姨娘大声向香茶说道,
“这不可能,当年我让人把她放在郊外,大雪天的根本没人,不可能,我的女儿早死了,早死了,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