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命案再起

两位姨娘已经过世半月之余，可齐家人还是没有查出缘由。

　　一时之间，府内谣言四起，下人们纷纷议论，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刚开始只是夜半传来曼妙歌声，后来又遇炼茶室走水，再就是门外红色鬼影，一些物件无故消失……

　　大少爷齐家轩不得不说写信，请那位远在京城有“神探”之名的好友牧然前来帮忙，然则，齐家还是无一人打算报官。

　　书房内，齐老爷站在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后，手执笔墨，案上磊着各种名人字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入的笔如树林一般，在一边设有斗大的一个汝窑花瓶，插着一两枝正怒放的红梅。

　　齐家轩恭敬的站在案前一言不发，看着父亲挥毫泼墨，笔下墨字一气呵成，‘上善若水’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他不懂父亲究竟是何用意，一早被叫来书房，又不和他商量事务，还练起了书法，他按耐不住。

　　“父……”

　　话未出口，就被齐老爷打断了。

　　“家轩呀，你来看看为父这字如何？”

　　“这字如行云流水，气势磅礴，好字！”

　　齐家轩不明其意，却也如实回复父亲的问题。久久不见父亲开口，还有再写一副字贴的意思，终是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父亲，儿子思来想去却不得解惑，我们为何不报官？”

　　齐老爷笔下一顿，纸上染开了点点浓墨，继而又抬头看他一眼。

　　此时的齐家轩还正值青年，一身蓝衣腰挂白玉锦鲤配饰，泼墨的长发用一条浅蓝色发带束着，一脸愁容看着他。

　　寂静的书房里那一声饱含深意的叹息声，重重落在齐家轩的耳边。

　　“为父自有其用意，你照做便是。”

　　说完，摆摆手意示他，让他出去，重新换了张纸继续临摹字帖。

　　齐家轩迟疑了一会，说道：

　　“是，父亲。”

　　几天后，牧然回信说，不日即将抵达。

　　而就在等待牧然的时间里，齐家又发生命案了。

　　死的是一名小厮，因为临近年关，下人们要做的活多，并没有察觉到他消失，直到今早有下人去打井水时发觉井水散发着恶臭。

　　下人误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在里面，打捞一番，才发现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全身发肿，面目全非，怕是死了些时日了。

　　如今在这种特殊时候，齐府也不能像之前两起命案那样简单处理。

　　毕竟现在府内怪事连连，这已经是第三条人命了。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人会是谁，凶手还会不会再次行凶。

　　府里管事通过他身上的衣服和筛选不在的下人之中，得知他是在厨房干活叫富贵的下人。让人检查了他的住所的东西是否有异，也问话了同住的人，随后一一把所有结果告知了齐老爷。

　　书房里，齐家父子又进行了一次密谈。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只见齐家轩脸色不好的从书房出来后，去了亡妻叶柔的听雨院，把自己关在里面，第二天才满脸憔悴的从里面出来。

　　如今可好，命案一出接一出，主家的人除了说几句安稳人心的话，许诺加工钱，也没有任何其他交代。

　　本就压抑在已故大少夫人冤魂回来索命的恐惧氛围中的下人们，见现在不仅主子出事了，下人也出事了，有很多招来的下人纷纷罢职，给再多工钱也不干，命没了，要那么多钱何用，而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只能战战兢兢的继续做事。

　　“真羡慕那些能走的人，哪像我们……唉。”

　　“可不吗，虽然工钱涨了不少，但谁知有没有那个命呀！…听说听雨院这几天都在闹鬼咧，远远都能听见唱曲儿声。”

　　“可不嘛，听说还有人巡夜时看见鬼影了，血红血红的，还有偏院的那个疯子，咦，想想就觉得可怕。”

　　“哎，你们说，这事儿闹挺大的，都出人命了，之前也走出去了不少人，怎么不见衙门来人啊？”

　　“这谁知道呢！不过，之前我听看门的张柱说衙门来过人，不过好像被老爷劝回去了，唉～”

　　“什么？这…这也…”几个下人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突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满脸怒气，大骂道：

　　“你们几个吵吵什么，还不干活，小心扣你们工钱。”

　　刚刚围在一起的下人们赶紧散开，生怕被罚。

　　一时间，整个齐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面带愁容。今年这个寒冬似乎比往年还要寒冷刺骨。

　　如今齐府尤其是夜里，都要张灯挂彩，整个齐府灯火通明，下人都要结伴而行，不敢独自一人在这仿佛能吃人的夜里行走，就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让齐家人百思不得其解，先是死了两位姨娘，然后又是下人，这是为什么？他们齐家素来与人无怨。

　　若是府里阴私之事，也不至于出如此诡异怪事，就像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一般。

　　凶手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真的是叶柔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这一切都未可知，夜再漫长，也有黎明到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