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八年,曾经最开始的十人只剩下了四个人,肖文苒在登神时变成了怪物,他们四个其中一个在第九年马上要登神,很不巧是造物的张珊珊。能凭空变出东西的神力太少了,拥有五阶神力的张珊珊不能死也不能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这一年,钱玄和夏蓝桉产生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剧烈的争吵。钱玄观察了很久,他发现变成怪物的人数量和神力者数量齐平,且变成怪物的都是神力者,所以只要能阻止大家成为神力者,那么所有人就不会再变成怪物。
夏蓝桉却觉得只要能创造出造人的神,其他人都无所谓,无论是谁包括她自己。因为她知道这样这场巨大的游戏就结束了,所有人就可以回去了,只不过那些怪物就只能是怪物了,但胜利一定有牺牲。
当钱玄带走了张珊珊和一众要跟随他的人。钱玄说要建立新组织时,夏蓝桉是真的好想按住钱玄暴打一顿,她没有,夏蓝桉哭了。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选到了她,所有人都是有目的来到这个地方,只有她是强制。
夏蓝桉一直都太完美,现在的她已经开始丧失了人性无限接近于神,她头疼的想着,怎么能丧失人性呢?完美如我,可我的神力那么弱小,在这个拥有神力却可以复活的世界,神力苟活有什么意义?
钱玄走的某一天……
夏蓝桉与怪物激烈战斗之时,惊愕地发现这怪物竟是肖文苒。肖文苒虽沦为怪物,却仍有理智留存,这让夏蓝桉感到无比诧异。
肖文苒发出的声音虽然沙哑扭曲,但依稀能听出是人在说话:"蓝桉...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问……珊珊还好吗?"
这一刻,夏蓝桉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在她的认知中,一旦变成怪物就意味着完全丧失理智,成为被诅咒的存在。
可眼前的肖文苒却打破了这个铁律,证明了即使陷入黑暗深渊,人性的光芒也未必完全熄灭。
"原来...原来这一切并不是绝对的。"然而此刻,她望着肖文苒那双虽透着些许异样但依然清明的眼睛,心中泛起波澜。她开始相信,或许成为怪物并非是不可挽回的绝境,也许有朝一日能寻得让肖文苒恢复原样的方法,怪物与人类之间那道看似无法逾越的鸿沟,似乎也有了被跨越的可能。
肖文苒听着夏蓝桉说着她登神失败后的事情,那张可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对夏蓝桉的心疼:“钱玄虽然自私爱贪点小便宜,却是最在乎同伴的人。”
“我知道,我本来以为你们变成怪物就真的是怪物了,但是现在 ,我有新的想法。”
肖文苒还是以前的肖文苒,可她洞察的神力却依旧看不透夏蓝桉想什么,可隐隐约约觉得夏蓝桉一定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她担心的问:“可以和我说吗?”
“不,这个想法还没开始,我不知道要用多久去铺设这条路,神力者只要想就不会老不会死,可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依旧漫长,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变回人,我们一定都会回去。”
肖文苒终于在这寂静的时刻,清晰地听见了夏蓝桉心底最深处的声音。那声音坚定而执着,与她说的话一模一样。然而,夏蓝桉并不知道,这“回去”的承诺只是一个温柔的谎言。所有踏上这片土地的人都可能回去,除了祂们这些登神者。因为祂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都是登神,而真正成神都将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这是祂们自己选的不可逆的路,是祂们都接受了结果才来到。
“其实.......”肖文苒想说什么,脑中一闪而过一个人让止住了嘴。
见肖文苒不想说,夏蓝桉也没有追问,肖文苒主动交了一些她知道的情报,夏蓝桉便回去了。
回到避难所后,夏蓝桉把避难所交给了秦时,只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让秦时守着避难所。
第十年……
最开始钱玄并不想理会夏蓝桉,可当她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可以只让每年只有一个人传送的办法。
没控制住心里面的好奇,他见了夏蓝桉。可是再次见面他惊呆了,夏蓝桉右眼那枚幽冷的义眼,与左眼形成微妙的对比。她右腿的小腿以下是一具精巧的机械义肢,在行走时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摩擦声。然而这些伤残非但没有削弱她的气势,反而令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场更显凌厉。岁月沉淀下来的阅历,让她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优雅,眉宇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玄心里顿时心疼起她,却别扭的不愿意说什么,眼睛却无法从她的眼睛和腿上移开,他太好奇了,他不知道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蓝桉率先说话:“如你所见,我为了让自己登神不变成怪物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你成神了??”钱玄难以置信的问,他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违和。
夏蓝桉摇了摇头的回答道:“现在的我是在以凡人之躯驾驭登神后的神力。”她的眼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应该说是以凡人之躯驾驭着神格。眼睛是为了让我能看见神格的稳定性,腿是为了让我能够带着这个神格行走。”
“你疯了!”
“我没疯!没有路我就找路!你以为只有你重情重义!?”夏蓝桉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开始失去作为人的理智了,她必须把所有的路铺好才能倒下:“我来找你,从第十一年开始不出意外每年就只会有一个人出现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钱玄只觉得满心苦涩,像吞下了一整杯陈年黄连茶。他喉头滚动着无数句想对夏蓝桉说的话,有责备、有愤怒、也有委屈,可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团哽咽。最终,他只能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艰涩地挤出一句问询。
夏蓝桉低下了头不去看他,她知道他一定和秦时一样有好多话想问想说,但是她保持理智的时间不多了,但她需要提前做的准备太多太多: “做你现在做的事情,阻止新来的人获得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