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的夜,像一块巨大的黑幕,沉沉地压了下来,只有几点星光,稀疏地点缀在天际,显得愈发寂寥。长公主府内,暖黄的烛光透过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府外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云睿独自坐在紫檀木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笺,眉头微蹙。这封信,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也让她原本就充满迷雾的未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信笺上的字迹,如同鬼画符一般,扭曲而怪异,每一个笔画都仿佛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殿下,可要奴婢去查查那些暗中窥探的眼睛?”春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站在李云睿身后,目光扫过窗外,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
“不必。”李云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鱼儿不上钩,怎么知道哪条才是我们要的?”她将信笺折起,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锦盒之中,仿佛那里面装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春梅欲言又止,她不明白,一向谨慎的殿下,为何这次如此大意。但多年的服侍经验告诉她,殿下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李云睿突然转换了话题,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春梅连忙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只是,那些人手,真的可靠吗?奴婢总觉得,他们身上,似乎都背着什么秘密。”
“放心,都是些‘干净’人。”李云睿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非常干净,干净到,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灯火通明。
“李云睿在调查一封信?”太子猛地站起身来,宽大的袍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起一阵风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和疑惑。
薛蟠,太子的心腹谋士,此刻正躬身站在一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千真万确,殿下。那封信似乎来历不凡,上面还有北齐的信件封蜡,似乎……与北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北齐?”太子眉头紧锁,像两把锋利的剑,几乎要刺破眉心,“她莫非真的与北齐暗通款曲?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他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一股冷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疑云。
“这……属下不知。”薛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不过,那封信似乎被她藏得很紧,连她最信任的几个侍女都不知情。可见,此信非同小可。”
“继续盯着!”太子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孤倒要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是,殿下。”薛蟠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像一只融入夜色的幽灵。
另一边,二皇子府中,气氛同样凝重。
“频繁出入偏僻场所?还去了一些三教九流混杂之地?”二皇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中的玉扳指,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谢必安,二皇子的得力干将,此刻正垂手站在一旁,他的身形挺拔如松,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殿下,要不要属下带人去……”
“不必。”二皇子抬手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先静观其变。她不是喜欢玩神秘吗?本皇子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这庆国的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趟的!”
“殿下英明。”谢必安恭敬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而在城外一处破败的茅屋中,李云睿正与一位老者对峙着。
昏暗的油灯下,老者的脸庞沟壑纵横,像一块饱经风霜的岩石。他的眼神浑浊,却在看到李云睿手中的信件时,闪过一丝惊惧,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瑟瑟发抖。
“老人家,这封信上的内容,您可认得?”李云睿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她将信件展开,递到老者面前,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老者浑浊的目光扫过信件,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惊惧。他连忙摆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认得,不认得,老朽什么都不认得!老婆子,老婆子,快来,有客人来了,快上茶!”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老人家,您再好好想想。”李云睿并不放弃,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诱导,“这封信,对我真的很重要。您若能提供线索,本宫定有重谢。”
“老婆子,老婆子……”老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喊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李云睿见状,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罢了,既然老人家不愿说,那本宫也不强求。只是,这世间的事,有因必有果,还望老人家好自为之。”
离开老者家中,李云睿的心情有些沉重。这封信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卷入其中。而太子和二皇子的步步紧逼,也让她感到了一丝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