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紫禁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今日的朝堂,气氛格外凝重,空气中仿佛凝结着冰霜,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压抑。
李云睿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长发未束,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素面朝天,与往日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形象判若两人。她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清瘦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单薄,像一株在寒风中摇曳的白梅,孤傲而脆弱。
她抬眸,目光扫过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那些平日里阿谀奉承的嘴脸,此刻或惊讶、或疑惑、或幸灾乐祸,像极了一群粉墨登场的跳梁小丑。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庆帝身上。
“儿臣李云睿,今日有事启奏。”她的声音清澈如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庆帝微微抬了抬眼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示意她继续。
“儿臣自接手内库以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深感责任之重,如履薄冰。”李云睿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然近日来,儿臣身体每况愈下,夜不能寐,噩梦缠身,深感力不从心。长此以往,恐有负父皇重托,耽误国之大计。因此,儿臣恳请父皇,收回内库财权,另择贤能之人掌管。”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哗然。
“什么?长公主这是要交出内库财权?”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把内库当成自己的命根子吗?那可是流着金子和银子的聚宝盆啊!”
“莫不是疯了吧?还是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长公主向来狡猾,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
各种议论声像炸开了锅一样,在大殿里嗡嗡作响,像一群苍蝇在耳边乱飞。文武百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不解,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庆帝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又像是潜藏着风暴的深海,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盯着李云睿,那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要将她层层剖开,看清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庆帝的审视,李云睿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继续说道:“儿臣知道,此事太过突然,大家一时难以接受。但儿臣绝无虚言,句句发自肺腑。这些年来,儿臣掌管内库,虽不敢说劳苦功高,但也算是尽心尽力。只是这内库财权,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无尽的麻烦,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一切。儿臣自知能力有限,实在难以胜任如此重任,更怕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长公主此言差矣,这些年来,你将内库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清晰,何来能力有限之说?”一位身着绯袍的大臣忍不住站出来反驳道,他是户部尚书,平日里没少和内库打交道。
“是啊,长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他是长公主一派的官员,自然要为她说话。
李云睿摇了摇头,苦笑道:“诸位大人过誉了。儿臣并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真的觉得力不从心,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内库财权,还是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吧,也免得儿臣整日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那长公主觉得,何人能够胜任呢?”庆帝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这……”李云睿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功德值,激活那什么“至善功德系统”吧?那还不被人当成疯子,直接拖出去砍了?
“儿臣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还请父皇乾纲独断,圣心定夺。”李云睿只得将皮球踢回给庆帝,她低垂着头,掩饰着眼底的一丝狡黠。
庆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权衡着利弊。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庆帝的裁决。
“既然如此,那朕就暂且收回内库财权,待日后选出合适的人选,再行定夺。”庆帝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不过,长公主多年来管理内库,也算是劳苦功高。这样吧,你将这些年来通过内库获得的非法所得,全部捐献给国库,用于赈灾和民生,也算是为国为民尽一份力,洗刷你身上的罪孽。”
“儿臣遵旨。”李云睿心中一喜,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用那些沾满鲜血和罪恶的银子,换取功德值,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带着一丝不和谐的尖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二皇子,他身着蟒袍,眼神阴鸷,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哦?皇儿有何不明?”庆帝的目光转向二皇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儿臣不明白,长公主殿下为何突然要交出内库财权?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二皇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李云睿,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怀疑,像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指李云睿的要害。
“二皇子多虑了。”李云睿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二皇子的质疑只是微风拂过湖面,激不起半点涟漪,“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觉得力不从心,想要休息一段时间罢了,别无他意。”
“休息?”二皇子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长公主殿下,这内库可是个肥差,人人都知道那是流着金银的河,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你会舍得放手?我看你是以退为进,想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样吧?”
“二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云睿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我是真心想要交出内库财权,绝无半点私心。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证明一切。”
“好了,都别吵了。”庆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说完,庆帝拂袖而去,宽大的龙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每个人的表情都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