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

“这么说来，你的能力似乎有局限性？”

“可以这么理解。预言分为无意识预言与主动预言，无意识预言可能是眨眼的功夫看见的景象，在梦里也会出现。而后者则需要消耗自身能量，至于其他手段，我还无从得知。”希里翻出上午没用完的绷带，缠在了手臂上，逐渐被染上黑色，像浓墨水一般。

真是个被迷雾缭绕的人，凌晨想着，经过先前的一番解释，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希里为何不躲自己的刀......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她看了看手中的日记，又翻动起来。除了自己看得懂的语言，后面几页有用陌生文字写的篇幅，量还不小。

凌晨刚想开口问，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啊嘞？眼前这人.......貌似...是日记的作者

希里则是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

为绷带打上结后，希里先她一步“回答”道：“bingo～答对了～”

这家伙....肯定是又看见未来了！凌晨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被人预判，不爽就是了。

“AUV～您还学会抢答了～”她尽可能模仿希里的语气，但怎么看都夹杂着点阴阳怪气。她也想试着气气这人。

希里并没有预想中的生气，而是笑笑，讲起了自己的生事。

一千多年前，希里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预言展现了极大的天赋。整夜整夜，他都会梦见未来，但他的族人和父母却很少做梦。

年幼的希里也意识到自己出众的能力，便执笔写下自己的梦，给族人们看。

文明的交锋、天上的星、血腥和暴力......以及死亡。

希里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了族人们都死去了。

有时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人类，这样一来，噩梦便能只是噩梦了。

“我的族人将我和我的日记推上了神坛，他们要求我与神对话。”

“然而结果却出奇地不好，神给予了我们回应，却因为我们妄想永生的贪婪而降下神罚。”

凌晨听得出神。篝火越来越明亮，她想起了那些可怖的白光。

“我呢，也本该死去。”希里笑了。

“神明却好像不愿满足我一般，让我活了下来——永生不死。”

“于是我便尽可能不再睡着，强制自己不看未来。”

凌晨沉默不语。希里的确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但自己也不知如何回应对方。

她把日记还给了希里。

“谢谢凌晨小姐。”希里挤出一模笑容。凌晨觉得这是他笑得最勉强的一次。随后自顾自地钻进帐篷，拉上帘子。

“天色不早了，赶紧歇会吧。”她本想说睡的，不过还好反应过来了。同时她希望一觉起来可以将神罚的事忘却。

“您也是，晚安。”虽身为警员，他却不习惯敬礼，向凌晨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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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杉市

某处街道

“我们的能力能扛过这种灾难可真是个奇迹。”说话者的声音中性，算得上好听。

“嘁，别把我看这么弱好吗，区区闪电而已。”回应者听得出来是个成年男子。“倒是你，这次怎么没有提前感应到什么？”

男子摘掉一副中年男人的假皮头套，扔在一旁。干净的脸庞终于露出。转头问一个有些消瘦的人。

“不清楚，这次的反应没有以往强烈。”少年白色的头发让其在黑色的街道中十分有辨识度，清冷的声音淡淡回复。

男子摸向口袋，将香烟递到嘴边，却没找到火机。大概是在对抗神罚之时弄掉了。

“借个火。”他把烟伸向少年。另一个人也找出一根。

“你俩下次自己带。”少年一个弹指，烟头瞬间燃上火，后化为一缕灰烟。

“嘿，你这小魔术什么时候能教教咱俩就好了。”中性声音的人边说话边将烟气吐出。

“改天。”

“小鬼头还挺装。”男子调侃

“下次神罚还让你抗。”少年瞪了他一眼。

“哈哈，错了错了。”烟气从鼻腔涌出，有些难看。

夜晚的城市难得没有灯火，也不再会有。废墟之下，能听见的的只是寂静，和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