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巳节 ①
淡黄色的月光洒在街道，照着街上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已是子时，街上早已没了人烟，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仍有两个少年在街上游荡，月光照在他们脸上，一个脸红红的明显喝醉了，另一个少年满脸无奈，搀扶着另一位他们究竟是谁呢？原来是周烻和谢岚。
周烻看了看自己一手扶着的谢岚，一手拿满了的零食，有些后悔也有些无奈的想：“为什么要听他的？早知道他一喝便醉就不让他喝酒了，到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终于到家了，周烻想，千万别把妹妹给吵醒了，正想着明天推开院门令他没想到的是妹妹竟然还没睡觉！
“凝儿，你怎么还没睡觉啊？都这么晚了。”
“哥哥，我一想到明天是上巳节就睡不着觉。对了，你身边这位朋友是谁？”
“上巳节这么快就到了，要知道上次上巳节你才这么大点。”
“哼！别转移话题！他究竟是谁？”
“他呀，”周烻看了看谢岚笑着说，“他是我未婚夫，兼凤凰族少族长，谢岚。”
“未婚夫？哥你才多大？他才多大？”
“你先别管，快去睡觉，明天带你去参加他们举办的什么祓禊仪式②。”
“哦，我知道啦。”
——清晨，周烻家
“哥哥快起来，马上就要去参加祓碶仪式了！”周凝一边推着周烻一边说。
“知道了，这么急是去见谁？去年你都没有这么迫不及待呢！”周烻摸了摸周凝的头，笑了笑，继续说“难不成是去见心上人？”
“不是啦，别乱说。”周凝红了红脸。
今天的阳光非常温和，洒在草坪上，使草坪变得温暖，洒在了河面上，使河面变得金灿灿，洒在人身上，更让他们变得美丽优雅。
“今天是什么日子？”谢岚看着周烻问“河畔怎么这么多人？”
“今天是上巳节，也是情人节，所以人也很多。”周烻解释道。
“哦。”
原来是周烻一行人在这里，周凝跟在周烻身后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凤凰族少主，想：“他真是凤凰族少主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真想着一声欢快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了。
“哟，凝儿你也来了啊，不会是去见吟儿哥哥
吧？”
“谁说的？”周凝说，“桃儿别乱说。”
“不是我乱说，我说的正是你所想。”李桃笑着说“走吧，看看能不能遇见他吧！”
周烻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而看见谢岚那严肃的神情。
“你知道刚才那女的是谁吗？”
“谁呀？”
“朱雀族的长公主——李桃！现在人兽关系正是复杂之时，你还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妹妹跳入火坑？”
“我早知道了，没关系，天塌下来还有我挡着呢！”周烻看着小凤凰气恼的样子有些好笑，也觉得有些可爱，瞥了他一眼，继续说“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呀？小凤凰，嗯？”
周蜒一不小心把内心对谢岚称呼喊了出来，谢岚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站在那里，过了半天才扬起了自己的手向周烻打去。
“你，你叫我什么？不能叫小凤凰，我才不小呢，我都成年了！”
“你都叫我夫君了，还不能喊你小凤凰吗？”
“可是……可是父王说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能这样喊我，而且，而且我并不小！”小凤凰的声音降低了，红着脸小声的说。
“周烻想不到你今天还来参加祓禊仪式了，咦，你身边这位是，是，我想起来了！是凤凰族的那位少主谢岚！”周烻正看着红着脸的小凤凰，身后却传来了那很欠揍的声音，周烻回头一看是龙吟。
“龙吟？”周烻说了一声。
“你终于记住本少爷的名字了，不容易呀，不容易。”龙吟欠揍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周燕身边的小凤凰却不禁了抖起来。
“你，你就是龙族的那位年轻族长，听说你冷血无情，有仇必报，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谢岚，生无可恋的道。
“谁传的，让他拿命来，我才不是坏人呢！”龙吟爆吼一声，转而又对周烻说“可惜了，你们来的太晚了，祓禊仪式已经结束了，前面好像在玩曲水流觞③，要一起去玩儿吗？”
“曲水流觞是什么东西呀”小凤凰好奇的问。
“曲水流觞，就是把装有酒的酒杯放进河里，酒杯停在谁那儿，谁就喝下酒，并吟一句诗，据说吟的好的，如果得到女子的绣球就等同于定下婚约，你们要一起去玩吗？”
“没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周烻，要不咱们去看看，嗯？”
周烻一想到昨天小凤凰喝醉酒后的样子，便说：“看可以但不能喝酒，同意就带你去。”
小凤凰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我绝对不喝酒。”
阳光温和的酒了下来，徐徐春风吹过，河边的桃树便掉下了几片花瓣，花瓣飘落在小凤凰的肩头停了下来，仿佛是被这位绝美的男子所吸引住了的女孩，不愿离去。
谢岚盯着酒杯，酒杯酒瓶飘啊飘呀飘，终于停了下来，他顺着拿起酒杯的那只手一看，前面是一位青衣男子，手持一把小扇子，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一位书生。
小凤凰看着那书生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吟下一句诗：“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④”
他话音刚落，周围便纷纷喝彩：“好，吟的好！”
在一旁观看的龙吟越看这人越熟悉，等等，这人不是偷了他几次东西的，玄武族的那位“游手好闲”的大公子玄商吗？他怎么来了？难不成四大家族的力量都渗透进来了？果然都是表面功夫做足，背地里乱来的老狐狸。
果不其然，玄商看见他们也走了过来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龙兄在这，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玄商，你说还有谁掺和了这件事？”龙吟问了句。
“龙兄别激动啊，玄武族就我，凤凰族就谢兄出的最多的是朱雀族，来的是朱雀族那对姐妹花李桃和李昕。”
“没了吗？”
“真没了，龙兄，你要相信我。”
“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月偷了我十次灵草，十次灵丹，五次珍珠。”
“旧事莫提，旧事莫提，”玄商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向旁边一瞟，瞟到了一个东西飘了过来，连忙用法力留住，“龙兄，你看酒杯停在你这儿，按规矩你不吟一首诗，不好吧？”
龙宁看了一眼，把酒杯拿了起来，把酒喝光，随即吟了一句诗：“丹灶初开火，仙桃正落花。⑤”
他刚一吟完就有一个绣球飞进了他的怀里，众人顿时傻了眼，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只有周火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正是周凝的绣球，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周凝和另外两名女子走了过来，那两名女子正是朱雀族的两位公主李桃和李昕。
“吟儿哥哥送你的绣球你可喜欢。”周凝小声的问道。
周烻听了立刻着急了起来：“凝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再其次，我和他多年好友，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千万别和他在一起！”
这时在一旁的谢岚发话了：“阿凝你就听你哥的劝吧，再说了，你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敬佩，再说龙吟是不值得你这样，你要想清楚了，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
周凝听后一愣，自己好像也不是非龙吟不可，自己对龙吟的感情好像也说不上是爱。她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开口说：“谢谢/谢公子/的教诲，我明白了，我并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非常爱他。”
“这就对了嘛，走，我们一起回家吧。”谢岚说着便要离开，周岚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他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我们随后跟上。”众人听了便纷纷离开，给这对新人独处的空间。
“谢岚既然你这么懂情爱那么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周烻问。
“知道，意思是第一次相见便喜欢上了对方。”谢岗乖乖的答了。
“那我便对你一见钟情！”
“啊？什么？”谢岚吃了一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以其室家⑥。我给你留时间考虑，等你想清楚后再说，一切都遵从你的意见，走吧，咱们回家。”周烻说完就拉起谢岚往家的方向走去。
①上巳节：日期在农历三月初三，又称中国情人节，女儿节。
②祓禊仪式：指去灾病，上古女巫给去晦，唐宋是流行泡温泉，以前是在水边河边沐浴，用兰草洗身，用柳枝沾花瓣辛水点头身的仪式，有去灾祝福之意。
③曲水流觞：与原文差不多，但作者也结合了对歌弹情，把原来的歌改写成了诗。
④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出自唐代诗人王维的《田园乐7首·其六》。
⑤丹灶初开火，仙桃正落花：出自唐代诗人孟浩然的《清明日晏梅道士房》。
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出自先秦《诗经·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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