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京有些犹豫,眯着眼睛,分析着姜园的一举一动。话听着不假,但也肯定不完全是真的。商人最看重生意,女人还是次要的,要是一不小心赌错,那可真太不划算。
成败在此一举,姜园表面上假装淡定,心里却一直打鼓,后背的汗已经把衣服浸透。
沉默许久,廖京终于做好决定。
移开握着匕首的手,扬头示意光头男放人。
光头男一脸的不情愿:“啊?这太便宜她们了吧京哥,别听这臭娘们胡说八道,她骗你的。”
他抗拒的瞅着廖京,来回拉扯几个回合后,敏捷的按下朝自己飞起的脚,最终放开手。
姜园早早的收拾好地上的袋子,一个箭步冲到梨花面前,扶起蹲在地上还在发蒙的梨花,快速逃离这里。
走之前姜园不经意的回头,发现廖京对她比划着匕首割喉咙的动作。
从一楼到二楼,姜园和梨花基本上是飞着下去的,就这样,俩人踉踉跄跄,互相搀扶着平安回到仓库。
寝室门口,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
原本姜园还想安慰几句,但看着神情呆滞的梨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这种时候也不适合再聊天,只好轻柔的对梨花说:
“先休息吧梨花姐,我过会再来看你。”
姜园回到韩蔡的房间,撇下手中的塑料袋,后背一松,整个人靠在门上,大口的呼吸。
冰冷的身体在慢慢回温,她发现自己的腿依旧抖的要命,
相比之下,这个开始让姜园充满不安的房间,此刻却令人最心安。
“逛个街,怎么逛成这个德行。”
姜园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的一激灵,捂着胸口望向声音来源。自打进来,也没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只见韩蔡围着浴巾,上身赤裸的站在卫生间门口,吸着香烟。
姜园气的翻了翻白眼:
“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韩蔡轻笑两声,没往心里去,
抬脚与姜园面对面坐在床边,弯腰从购物袋里拎出张小票看一遍,而后戏虐道:
“我看你是有点想找死,你想把食品区的东西全搬过来?”
说完小票随手一丢,又从里面掏出个粉色包装袋,翻看半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姜园见状立马从韩蔡手中抢下内裤,藏在背后,红着脸嗔怪道:
“你怎么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韩蔡不以为然,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掐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然后叉开腿,两手撑到身后,仰着脖子悠闲的注视着姜园: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面对这灼热的目光,姜园承受不住的撇过头,手指在身后扣着袋子,小声嘟囔着:“没什么……”
说完扫了一眼韩蔡,又小心翼翼的问:
“你确定现在商场里是安全的吗?”
韩蔡坐起身,手习惯性的交叉拄在腿上,眼神转冷,表情严肃,
“说。”
语气强硬使人无法拒绝,姜园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韩蔡,选择妥协,把之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给他,包括自己的疑虑。
韩蔡听完反应不大,说了一句“知道了”,换身衣服,便出去了。
姜园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剩下她一个人,干什么都异常方便,
先是把新买的浴巾和内衣裤拿出来,洗个澡后换上新睡衣,趴床上吃了两袋零食喝一罐饮料,不知不觉中就进入梦乡。
凌晨三点,
姜园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瞄一眼墙上的钟,打了一记哈切,想到睡觉前还打算去看看梨花姐,没想到竟然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还是白天去看梨花姐吧,
姜园慵懒的起身下床准备关灯继续睡,
路过大门,吵闹声再次响起。
好像离的不远,姜园耳朵贴在门上,声音变得清晰许多,那是一帮人拳打脚踢,连带着惨叫的动静。
困意消散,姜园壮着胆子,轻手轻脚的扭开门,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万一能找机会趁乱逃走也说不定呢。
仓库走廊漆黑一片,响动越来越大,姜园犹豫,旁边的门也打开了,
“咋了嘛,幺妹儿?”
看着睡眼惺忪的李婉华,姜园楞了一下,顿时幡然醒悟,原来把她们安排到隔壁是为了能随时盯着自己。
“没事婉华姐,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
李婉华朝仓库尽头声音来源眺望,
“应该是蔡哥他们在那边处理事情,没啥子大问题,你继续睡嘛,过会应该就消停喽。”
姜园点点头,带着歉意的回道:
“知道了姐,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李婉华摆摆手客套几句就回屋了,
既然这样姜园也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只能退回屋里,重新躺下,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清早,
姜园洗漱完,撕开一包薯片,舒舒服服的靠在床上,
饮料刚起开,敲门声骤然响起
“咚咚咚…”
门开后,一只满是青筋肌肉的手臂扶着门框,手上虎口处有道结痂,似乎是牙印,人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
姜园赶紧坐起身,一边放下手里的薯片,一边探着头,想看看来的人是谁。
那人身穿军绿色工装裤配马丁靴,黑色上衣袖子挽到一半。
“老大叫你过去。”
嗓音有些沙哑,尤其醒目的是脸上那条疤。
是他!!
姜园想起来了,第一天来商场捂住自己嘴的就是这个人,能确定是韩蔡的人,但她有些怕。
“哦,好,我先换个鞋。”
刀疤男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姜园悄悄摸出枕头下面的小刀揣进兜里,想不到昨天刚买防身用品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见姜园收拾好,转头一声不吭的在前面带路。
姜园跟着他七拐八绕的,要不是头顶上亮的微弱灯光,她差点跟丢。
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男人敲了两下,门从里边打开,
迈进去的第一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园收住脚,迟迟不敢再往里走。
因为在她面前,吊着一个光着上半身浑身是血的男人,两只手被绳子拴着,血珠不断的从发丝滑下,落在地上凝成一滩血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