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这新船倒是气派,也是合我们家小姐身份。”
青衣侍女不禁对此次游舟之旅多了几分期待。她们家小姐,乃是西陵氏嫡系独女,自幼便备受恩宠,犹如掌上明珠。此番出行,定然非同寻常。
西陵迢“倒是借馨悦赏光了。”
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蓝衣女子,轻抬玉手淡然掩唇,一抹浅笑悄然绽放。她发间的银钗随之轻轻晃动,折射出点点银光;腰畔玲珑的铃铛亦随之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细碎声响。一瞥一动,皆流露出世家贵女独有的优雅从容。
辰荣馨悦只是微微一笑,她在西炎为质时便与西陵迢交好,西陵迢又与赤水丰隆是青梅竹马,使得她们二人的感情更上一步。
二人挽着胳膊,倒是把防风意映落在一旁。
辰荣馨悦“我想听你弹得《寒鸦戏水》,好不好嘛?”
西陵迢微微侧目,以眼神示意身旁的青衣侍女。领会其意后,侍女轻声招呼了几位机灵的下人,抬来一架古筝。筝,在西陵迢心中有着复杂的分量——它承载着太多。每当触及琴弦,往昔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提及那人,心头总会泛起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她轻轻垂下眼帘,将那丝晦暗的情绪悄然隐匿于心底最深处。
轻抚琴弦,那悠扬的乐音破开船舱的寂静,悠悠传至船外。只见水面之上,群鸟似是被这美妙旋律唤醒,纷纷振翅相应,或低旋,或高鸣。西陵迢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这份来自自然生灵的回应,如同最热烈的掌声,极大地满足了她心底那份隐隐的虚荣。
辰荣馨悦“哥哥怕是无福消受迢迢的弦音,谁让他不来游船的。”
辰荣馨悦向来喜欢搓和西陵迢与赤水丰隆,二人关系也是向来亲密,想来,日后赤水氏的少夫人,辰荣馨怡未来的嫂嫂就是她西陵迢。
西陵迢“丰隆自是有自己的难处。”
辰荣馨悦“同璟哥哥叙旧故然重要,可是迢迢才应该是最重要的啊。”
听到辰荣馨悦此话,西陵迢不免轻笑几声。这几日,失踪数年的涂山璟回来了,四大世家无不蠢蠢欲动,当然,鬼方家那位少主是个例外。
一曲终了,辰荣馨悦已然心满意足,眉眼弯弯似月牙,满是愉悦之色。而一旁的防风意映却被二人不经意间冷落,她微微蹙起眉头,那不满的情绪如同转瞬即逝的流云,在面上只是一闪,便迅速隐匿于平静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隐约间,似是周围传来了萧声。
西陵迢轻挑眉梢,柔情似水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指尖微动,再次抚上琴弦。那悠扬的琴音在空气中流转,与渐渐逼近的萧声交织在一起。辰荣馨悦自然听懂了小姐妹琴音中的欢愉之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也随之起了浓厚的兴趣。然而,在这份愉悦之下,她隐约间又为自家兄长的处境感到忧虑,这份复杂的情绪如同细丝一般缠绕在心头。
防风意映“这萧声与妹妹这般配合,也不知吹曲人是男是女。”
西陵迢“闲来的兴趣罢了。”
一笔代过。
也不知是何人,能勾起中原氏族众少爷们梦中情人的兴趣。
萧声已近,却突然中止。
西陵迢脸上的笑容微滞,辰荣馨悦略有不满道。
辰荣馨悦“呵,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这般大的脸面?”
只听筝弦悲鸣一声。西陵迢猛地起身,怒火在她眼底翻涌,她转身望向帘外。微风轻拂,在风中,她的海棠花耳坠轻轻摇曳。
辰荣馨悦“迢迢,你看到吹奏萧曲的人了吗?”
见西陵迢和防风意映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船,辰荣馨悦不免转头问道。
西陵迢“只是闻到烤鱼香,有些按耐不住罢了。”
她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西陵迢厌倦鱼腥,更不喜欢鱼,这不过是她坏心思的借口罢了。
辰荣馨悦“好吧好吧,看你和馨悦这般,我便让铃兰买些来。”
辰荣馨悦“铃兰,还不快去。”
因知晓辰荣馨悦的性格,在西陵迢的默许下,兰竹和铃兰便到了亭外。
不重要铃兰:“喂,对面的船家!把你们烤的东西送一些过来,如果我们家小姐喜欢,便重重有赏!”
海棠“我家小姐说,有钱了不起啊,不给!”
兰竹“唉,你说什么!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
海棠“我们家小姐说,有钱了不起啊,不给!”
在阿念的扩音术下,海棠的声音不仅仅到了兰竹和铃兰耳中,还让亭中的西陵迢几人听到。
辰荣馨悦当即便不满,拍案而起。
辰荣馨悦“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不识好歹!”
防风意映“还是算了吧。”
防风意映“轵邑城本就是中原各家势力云集之地,万一得罪了什么世家贵族,妹妹也不好回去交待。”
防风意映“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
西陵迢一脸嫌弃地看着对面的船,缓缓将茶递到囗中,嘴上还不忘出言讽刺。
西陵迢“哪个世家子弟会租个破渔船出来游湖。”
辰荣馨悦“我辰荣馨悦在自己家门口,还要看他人脸色行事?”
辰荣馨悦“铃兰你去跟他们买,我还不信我用钱砸不死他们!”
可这是换来的,是衣衫尽湿的铃兰与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