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轶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接着打开了静音模式,任由手机如何响个不停,他都全然不去理会。
上完厕所回来,瞧见手机屏幕依旧亮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烦躁之感。
他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为“祁懽”,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随后干脆利落地将其拉黑,接着又窝回沙发继续看视频。
也不知为何,经过了一整晚,自己脑袋上的伤口竟然还未开始结痂。他躺在沙发上时,只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脑袋上方缓缓流下。
祁轶坐起身来,满心烦躁地用手随意一擦,这一擦可好,更多的血竟流了出来。
“靠!”
祁轶忍不住咒骂一声。
张洋家应该没有药箱吧?
祁轶本想打电话问问张洋,可一想到自己已经在人家家里白住了,如今还要向人家索要东西,他实在有点开不了这个口。
最终无奈之下,他站起身,拿上自己的头盔出门了,顺便去购置一些自己目前生活所需的物品。
祁轶在地图上搜索到一个附近的诊所,先去给自己的头包扎了一下。
医生看着祁轶头上的这个“血窟窿”,着实难以相信这是烟灰缸砸出来的。
“我还真是头一回见烟灰缸能把人砸得这么严重。”
医生一边给祁轶上药,一边说道。
祁轶很想回应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一直咬着嘴唇没有开口。
医生包扎完后,看着祁轶头上的伤口,忍不住提醒道:“小伙子,我还是劝你去给头上的伤口缝个针,这样愈合得会快一些。”
“谢谢医生。”祁轶付了钱,拿着头盔站起身,离开了小诊所。
他也不顾及自己头上的纱布,直接把头盔戴了上去,骑上车便离开了。
凌予江此时正带着陈武站在一个老式公寓前。
“人来了吗?”
凌予江坐在一辆揽胜车里,手伸在车窗外面,手指夹着一根烟。
“二哥,他们马上就到。”
陈武的话音刚落,车窗外面就出现了几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二哥,五哥,我们来了。”
凌予江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
凌予江率先朝着老式公寓楼走去。
陈武带着几个小弟紧跟其后。
进入公寓后,陈武屁颠屁颠地跑上前问道:“二哥,今天为啥来这儿啊?是狠狠打一顿还是……”
“打你的头,我们是来收租的,又不是来打架的,见到钱就行。”
凌予江看都不想看陈武一眼,要不是为了给陈武在小弟们面前留点面子,肯定抬手就给陈武后脑勺一巴掌。
“哦哦,行,要是不给的话……”陈武摸了摸自己裤兜里面的钢管,“不给我就让他变成直的。”
“我他妈给你变成弯的你行不行?”凌予江尽量压低声音,咬着牙对陈武说道。
“行,二哥。哎,我踩到什么了,怎么那么硌脚呢?”
陈武低头一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老子的脚,怎么样,脚感怎么样?”凌予江咬着牙看着陈武说道。
“脚感那老棒了,对不起,二哥。”
陈武连忙把自己的脚收回来,但已经晚了,凌予江的鞋子上面已经有了一个黑黑的鞋印。
“二哥,我帮你洗。”陈武为了不让凌予江生气,连忙搂着凌予江的肩膀说道。
凌予江把陈武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你脚要再踩我鞋上来,我给你脚踩成鸭子脚。”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陈武说道。
陈武一脸无辜地说道:“二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我本来走路就有点外八字,你要是再给我踩成鸭子脚,那不就更外了嘛。”
“您那是外八字吗?您那可是《少林足球》里面失传的扫堂腿。”凌予江回应道。
“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提升士气嘛。”
陈武笑嘻嘻地说着。
他们跟着凌予江每次来收租都是如此,气势必须要足。
很多住户看到凌予江带着人来了,全都迅速回到房间里面,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陈武左右看了看,看到这些人都害怕地躲起来了,便凑到凌予江耳边说道:“二哥,你看他们看到我们都躲起来了,看来咱们的气势确实挺足的。”
凌予江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门,说了一句:“那是怕被你这个傻冒给传染了。”
“我怎么了?我又不是艾滋患者,传染个屁啊!”
陈武满脸不服气地说道。凌予江默默地和陈武拉开了距离,心里想着傻是会传染的。
凌予江在四楼的一个住户门前停了下来,扬了扬下巴,示意陈武去敲门。
陈武也不知道脑子里面的筋到底是怎么长的,从裤腿儿里面抽出一根钢管,用钢管在楼道窗户上面的防盗窗上哐哐哐地敲了几下,震得整个楼道都在回响。
凌予江提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陈武每次都是这样。
敲完之后,陈武对着门大喊道:“开门!今天要是不把门打开你们就知道后果。”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陈武转头看向后面的凌予江:“二哥,他们好像不在家。”
凌予江走上前,声音不大不小地对着里面说道:“我数三个数,要是我自己把这个门打开你们就完了。”
“二……一。”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凌予江从裤兜里面摸出两根回形针,对着门锁一扭一抬,门就那么轻易地打开了。
“二哥,我们有……钥匙。”
陈武刚转头回去和身后的一个小弟要备用钥匙,转过头就看到凌予江把门打开了。
“还得是二哥啊!”
陈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凌予江没有理会陈武的话,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凌予江前脚都还没有完全踏进那个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绝望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