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父"你!立刻!马上!离开这个家!永远别再踏入半步!我此生不愿再与你相见!"
父亲的话语中,愤怒逐渐转化为深深的疲惫,那份无力感让祁轶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他深知,这样的争执已非初次,但此次,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气息,让他难以忽视。
祁轶低头之际,一抹暗红映入眼帘——那是他的居民户口簿,静静地躺在脚边,烫金的字迹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未曾料到,连这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也会被父亲如此决绝地丢弃。
他愣了几秒,随后默默弯腰,将户口簿、身份证以及那些日常所需之物一一拾起。
心中虽五味杂陈,却未发一语。
他不清楚父亲何时将这些物品置于此处,或许,早在自己归来之前,一切便已安排妥当。
将物品悉数装入背包,祁轶站起身时,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强忍着,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座奢华却冰冷的别墅。
母亲在身后欲言又止,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最终只能默默叹息。 祁轶来到大门口,跨上自己的机车,钥匙轻轻一转,车灯骤亮,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他穿戴好头盔与手套,正准备启动之际,祁懽从门内走出,那张常年挂着虚伪笑容的脸庞,此刻在祁轶眼中显得格外可憎。
祁懽"小轶,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何不能放下身段,向他道个歉呢?"
祁懽以一副兄长的姿态,试图说服祁轶,但那虚伪的言辞只让祁轶感到更加厌恶。
祁轶"祁懽,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祁轶掀起头盔镜片,眼神中满是对祁懽的厌恶与不屑,
祁轶"是啊,我是你弟弟,你便用尽手段将我逐出家门,从公司中排挤出去,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情深。"
不待祁懽反应,祁轶已猛然拧动油门,引擎的轰鸣如同怒吼,R6的后轮腾起阵阵白烟,他转头对愣在原地的祁懽冷言道:
祁轶"祁懽,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段依旧那么卑劣不堪。"
言罢,R6如离弦之箭般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串渐渐消散的白烟和祁懽那张阴沉至极的脸庞。
祁轶独自驾驭着轰鸣的机车,任由凉风轻拂过耳畔,穿透全身,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他紧握油门,不断加速,仿佛要逃离一切束缚,穿越无尽的公路,直至身影融入高架桥的车流之中,在城市的脉络间疾驰而过。
沿途,一幕幕温馨的家庭画面如电影胶片般在他眼前掠过,却未能触动他内心的波澜。
他的目的地,对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在回响——逃离,逃离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随着周围景物的逐渐陌生化,市中心的喧嚣逐渐远去,大道变得狭窄,小巷则如迷宫般交错出现,预示着一段未知的旅程即将展开。
祁轶终于放缓了车速,目光被前方一家名为“福润”的超市所吸引。
他将机车稳稳停靠在店门外,推开那扇发出清脆叮铃声的门扉,踏入了这个临时的避风港。
头戴黑色头盔,镜片紧他径直闭,走向柜台,低沉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
祁轶“请给我一包烟。”
老板抬头,目光在他全副武装的装扮上停留片刻,随即问道:
小超市老板“具体要什么牌子的?”
祁轶随意扫了一眼货架,随意一指:
祁轶“就那个吧。”
老板依言取下一包红色的香烟,放在柜台上,报出价格:
小超市老板“二十四块。”
正当祁轶准备扫码付款时,他的目光被一旁的打火机吸引,于是又补了一句:
祁轶“再加个打火机。”
老板从报纸中抬头,递过一个打火机,与香烟并排放置,随即更新价格:
小超市老板“二十六块。”
交易完成后,祁轶迅速抓起香烟,未做停留便离开了超市。站在门外,望着这片陌生的街景,他不禁心生感慨。
在这座生活了近二十六年的城市里,他竟发现自己对它知之甚少,仿佛一直是个过客。
他将香烟随意塞进裤兜,重新跨上机车,启动引擎,轰鸣声中再次启程。
尽管此刻烟瘾难耐,但他却莫名地不想在这里点燃。
这份莫名的坚持,或许正是他内心深处那份不易察觉的“公子病”在作。
祁轶跨上机车,缓缓驶离了超市的喧嚣,穿梭于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最终在一片静谧中停驻于一座规模适中的小公园内。
公园的心脏地带,一座小巧的喷水池悠然矗立,其规模似乎还比不上他记忆中家中那方鱼塘的壮阔。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不禁想抽自己一耳光给自己一个警醒。
但自那本户口册意外降临于脚下之时起,那个曾经温暖的家,便已不再是他的避风港。
祁轶将机车稳稳地停靠在喷水池旁,轻轻摘下头盔,任由额前的碎发因头盔的压迫而显得凌乱不堪。他仿佛对此毫不在意,只顾着那额头上仍在汩汩渗血的伤口,血迹斑斑发丝交织,与成一片凄凉的画面。
他无心顾及这些,只是从背包中取出一包新购的香烟,颤抖着手抽出一根,试图点燃。
然而,无论是“啪”的一声轻响,还是随后“哒”的失落,两次尝试均未能唤起火苗的降临。
祁轶的眉头紧锁,如同麻花般扭曲,他尝试了各种姿势,甚至不惜以机车车身和卫衣作为屏障,却依然无法点燃那小小的希望之火。
祁轶“该死!”
祁轶终于忍无可忍,将打火机狠狠地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爆炸声,打火机彻底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