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又继续道:“这份‘大礼’我替向王收下了。向王已经明白缉妖司意图重振的决心,已经同意你们接替崇武营,彻查水鬼凶案了。”
吴言顿了顿,目光瞥向缉妖司众人:“但我们最好也丑话说在前面,既然交给缉妖司彻查,那这个案子如果出现任何失控,或者引发灾难,那就不是崇武营的问题了。责权划分清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闯了祸,我们不负责。范大人,如何?”
“那是自然。”范瑛答复。
“口说无凭,立下字据。”说完,吴言回头,他身后的一个随从递上卷轴。
吴言摊开,念道:“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缉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吴言念完,把卷轴递给身边随从,身边两名随从一个捧着卷轴,一个捧着红色印泥,朝台阶上的卓翼宸他们走过来,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恭敬举起卷轴。
吴言道:“各位画押为证,我也好带回去,给向王一个交代。”
赵远舟以自己和祈安为妖身,画押也不作数为由,拒不画押。吴言也不为难,他的目标本也不是赵远舟和祈安,而是缉妖司。除赵远舟和祈安外,其余人没有理由推辞。吴言的随从将卷轴与印泥呈上,并小声提醒众人印在卷轴末尾即可。
吴言将目光投向原地不动的裴思婧,甄枚上前开口向吴言解释。
“刚刚听她说,她拒绝加入缉妖司,应当不用画押了。说来,缉妖司果真无用,连崇武军不要的狗,都看不上缉妖司。”
挑衅的话让缉妖司众人均是脸色一沉。
裴思婧突然上前,猛地在卷轴末尾按下手印,转而询问身后的文潇:“听到了吗?有狗叫,吵。”
文潇先是一愣,而后看着裴思婧不悦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甄枚抽出侍卫的刀,作势要上前,被吴言伸手拦住,吴言抬手示意收兵,转身大步离开缉妖司,只留下句:“那就静待各位的好消息。”
大队人马来得快,去得也快,院子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众人在议事厅分坐两侧,卓翼宸将案件文书发给众人。
“这是关于水鬼案的所有卷宗,你们先看一下,这几天收拾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众人低头,翻开卷宗,研究案情,厅内只有翻阅卷宗的刷刷声响。
那张摊开的卷轴,就放在卓翼宸右手边不远处的桌面上,卓翼宸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那卷轴有问题。
卓翼宸合上卷宗,把那个卷轴展开细细看,上面的字迹和吴言念到的一样,并无异常。
文潇注意到了卓翼宸的动作,同样面露担心:“小卓,你也觉得事有蹊跷吗?大动干戈来此,不像是就为了让我们画个押。”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摆明了是布的局。
赵远舟淡道:“应该说,整一出戏,就是为了我们画个押。”
白玖立即开口:“你又没画押!”
赵远舟无语:“谁说我没画,我画的是另一份。”
赵远舟的目光看向了文潇。
为了让画押更顺理成章吗……卓翼宸的脑中闪过了些什么,他闭目仔细回忆整件事,直到停在吴言随从的那句提醒上。
卓翼宸心脏猛地一缩,惊道:“印在卷轴末尾即可,这句话不对!”
卓翼宸忙去看卷轴末尾与画押处之间的那块,而原本空白的地方,在众人的注视下,竟渐渐显现出墨迹,仿佛纸张背后被墨水浸润。
白玖不解:“这、这纸怎么还会自己用墨写字!”
文潇惊道:“这不是墨,这是血……孟极……孟极的血……大荒有兽,其名孟极……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善隐身,死后,方会显形。”
所以,孟极现在恐怕已经……死了。众人面面相觑。
崇武营的地牢中,吴言和甄枚站在一空铁笼子旁,吴言摊开卷轴,看着众人画押的红印,一声冷笑,而后抽刀,朝空无一物的笼子里猛地扎去,握住刀柄,用力将刀旋转,仿佛扎进了一个看不见的怪物体内,空空的笼子里立即发出怪异的似野兽般惨叫!
吴言收刀,泛着冷光的刀刃上渐渐浮现出血迹,滴滴答答。
吴言擦了擦匕首,将沾血的布一扔,道:“看来已经死了,死后,血就显现出来了。”
那么好戏,也就开场了。
议事厅内的众人聚拢围在卷轴,众人眼盯着那卷轴上凭空渐渐浮现出的字样,所有人的心跳都在加快,呼吸急促。
“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缉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而之前画押手印和这两行字之间空白的地方,多出的一行字越加清晰。
“缉妖司保证五日内侦破此案,特此立下军令状。五日不破,视为渎职,画押之人,自刎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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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