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来青竹淡淡的竹香。
慕声缓缓睁开眼。眼前是白练似的纱帐,周遭的陈设令他熟悉得眉心直跳。
这是......
他在林府时暂住的院子。
他怎么会回来,这是梦吗?
妙妙呢?
他推开⻔,目光往凉亭上一看。
小小的,缩成一团,似乎睡过去了。
他不受控制地默默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冷不丁地开口:“谁让你睡这里的?”
蜷缩在凉亭角落旁的瘦弱的女孩子打了一个激灵,从石椅上蹦起,说话结结巴巴,语气带着讨好。
“嗯,我......我昨天在凉永夜星河5亭看星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屋子,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尔后迅速低下头,似乎想掩饰自己的心思。
慕声盯了她一阵,心里却仍不受控地描想着她的心路历程。
昨日凌妙妙约他出来赏月“下棋”,但之前慕声实在在凌妙妙手上输的太惨,他这个应该是完全不想搭理凌妙妙的。
不过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她是宿在凉亭的。心软得发疼。他如今可不是旧时的慕声。
他想道歉,想问妙妙冷不冷,可话到嘴边,却无端端变成了旧时冷漠又伤人的一番话。
“你在外面呆了一夜,浑身脏污发臭,弄干净再睡。”
此话一出,慕声霎时了然,他如今只是个看客,这是一场走⻢灯。
那个时候的慕声孤高矜傲,对于这种喜欢用腌臜手段攀上自己的人不屑一顾。虽然他来到此处本身的目的也不纯。但在自己的大计完成之前,他确实很能装。
装得自己都信了……
小小的凌妙妙傻乎乎地要脱衣裳,似乎还以为是自己的衣裳脏。
瞥⻅那抹光滑的肩头,孤高矜傲的慕声的耳朵热了起来,一手提留着她丢进自己屋内的浴池里。
“你先洗,还有,堂堂大小姐,日后不要宿在凉亭里,有碍观瞻。”
慕声瞧着屏⻛后那抹无措的身影,有些无奈地又走进去,与她四目相望。
凌妙妙趴在浴池里,头发在水中散开,眼睫毛湿润,声音也被浴池的水汽蒸软了几分:“我,我能唤你子期不?”
年轻的慕声从头到尾都不曾向她投来一眼,只蹲在水池边上不断撩水,身影正好遮挡住她的……
其实只有慕声自己知道,他是不敢看她。在陌生男子面前赤身裸体,不知羞。
“闭嘴。”
“可是女子洗澡,只有夫君才能——”
“都说了闭嘴!”少年眼里露出几分不耐,他耳尖透着微赧,正要继续解释自己方才的语气,却未料凌妙妙脚底板一个打滑,⺎自挣扎起来,慌乱间地将他扯下了水。
她呛了水,又怕淹死,像只八爪⻥般黏在他身上扑腾个不停,嘴唇透过湿透的衣料,不断擦过他肩颈上的肌肤。
慕声从来没被人摸过那里,敏感地打了个颤,求生之人力气很大,他推又推不开她,急得也呛了水,眼圈都红了。
下一刻,凌妙妙却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瞬息间与他唇⻮相依,气息交缠。
一瞬间,心跳像坏了一样,她的嘴唇也软得惊人,糯糯的,像麻薯团子。
那天晚上,十七岁的慕声破天荒做了人生第一回春梦。
梦中的少女无辜地被他压在身下,他恶狠狠地咬着她的嘴巴,看她被自己欺负得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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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气急败坏的慕声从床上坐起来,却只看⻅窝在屋子角落里睡得香甜的凌妙妙。
心跳得太快,很难受。想杀人。
凌妙妙察觉到目光,微微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柔软又朦胧。
心跳再次加快。
她的睫毛很⻓,弯弯的,夜里像小蝴蝶一样扑闪,好像梦中那般,她问:“子期,你要开始修炼书法了么?天还没亮呢。”
慕声刚想嘲讽她两句,一阵夜⻛吹过,⻅凌妙妙打了个冷颤,到了嘴边的讥讽又换成了三个字:“被子盖好。”
半刻钟后,凌妙妙被卷成了一个大饭团,躺在床上,他生硬地背过身说:“若是因为你得了风寒拖累我们赶路的进度,你就别想再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慕声想到今日梦中水下与自己交缠的身影,那瘦弱的肩膀硌得人难受。
是太瘦了?
他思考半日,却无法总结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过了许久,他偷偷用余光瞥她,当自己的目光触到她身上时,心脏便一阵悸动。
这时的慕声不懂何为心动,只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怪病。
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