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
雨
一片片 没有形状 触碰在一张脸上 脸上很干净
脸越来越近 嘴唇很薄 很柔软
身体飘起 眼前被雾挡住 轻轻的感觉
沉浸在愉悦中
雾散了 脸消失了
梦醒了
熟悉的脸
初次来到堪培拉的时候，感觉它是个很活跃的城市。
自己很喜欢异乡的感觉。
独身在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都已不存在了。
似乎好像以前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自己早把它给忘了。
原来不光时间能使一个人遗忘，空间也能。
还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很脆弱，现在看来已经练就的风雨无阻了，独自流浪在这个毫无
牵挂的城市，没带来什么，也不带走什么。
在高中的三年里发生了三件重要的事情。
在高中前两年里，我学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抽烟，这个事是羽强迫我的。第二件
事是上网，这个也是羽告诉我的。第三年，我和易易的事越来越麻烦了。
在说清整个三件事之前我得先说说我和朔、羽、以及易易在堪培拉一中的情况。故事
的发生还是来源于缘分，还记得自己说过，缘分不需要原因。
当一个人觉得无聊的时候，他会去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干，于是我找了个台球室，
而当一个人玩自己喜欢的事情玩的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会找个休息的地方，于是我找了个咖啡
店，而且是易易咖啡店，选易易咖啡店的原因很简单，名字简单干净。
从来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能遇到伊，就像一个临终的人还能得到诺贝尔文学奖。我这
样的人现在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某件事发生在你身上
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会突然冒现在你身上，而自己有什么理由让它还在自己身上沦陷下去，
那件事自己再也拿不起来了，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没有资本的赌博很可笑。
那个画面至今难忘，两张非常熟悉的脸同时面向自己的瞬间，伊的脸是记忆里的，
易易的脸是梦里的。
而我无法想象自己是以什么表情面对她们的，可能是惊讶，可能没有表情，也许自
己还没回过神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我是和伊一起离开易易咖啡店的，当时很晚，我还记得是我送伊回二中的。
一中和二中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但是我和伊一路上一直没停说话，伊是我一生中最
重要的人，她是最懂我的的人，她是懂得让我微笑的人，她是懂得我哭的人，那天我哭了，
可是这次是伊的哭感染着我哭的。
她说其实她不知道她妈妈找过我 她很难过
她还说她不愿丢掉我这个朋友
她说她怕再也看不到我
她说她永远需要那个倾听者
她说她也很孤独
我也说了很多，我说其实沐风弈虽是个喜欢回忆的人，可是他比伊坚强。我说，虽
然事实很残酷，但是沐风弈能够挺过去。我说沐风弈只为伊哭。
回来的时候我又不经意间想起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在梦里出现的脸，干净白皙的脸。
易易和朔、羽不在一个班，而我和朔是同桌，羽因个子矮点坐在我和朔的前面。我
知道了易易和他们住在一起，也知道那个咖啡店是易易和一个网友合伙开的，可是他们不知
道那个网友我认识。
但是我还是把我认识伊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俩，朔和羽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课
余时间总不忘问一些关于伊的事情。可是我没有说，但他们誓不罢休，他们会从易易那里打
听点什么，然后继续来拷问我。
朔在碰到我之后改变了很多，这也是羽告诉我的，羽说朔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可是
跟我坐在一块后，幽默细胞剧增，也喜欢笑了。羽说我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也把朔这个好
孩子带向堕落。我无可否认，在和朔同桌前，他总是摆着个死读书的样子，不上清华北大誓
不为人的样子。
我从来不否认一个人的本性，只是未被发现或激发出来，聪明的人都喜欢把自己隐
的比较深，不露锋芒。只会在最知心的人面前毫无拘束，朔其实很简单，他缺少朋友。
而我也就迁就了他一下，这迁就可把我害惨了，朔成绩在全年级掉下一名班主任就
会叫我出去聊聊，上课说话时老师盯着的人总是我，而且上课还总是他拿我开玩笑，搞得我
都有点后怕，做兄弟的难啊。
而对于我自己的本性我没有真正去分析探查过，觉着糊糊涂涂过着就行了，明白了
太多自己迟早会疯的。
简单的我做着简单的事，我经常晚自习后一个人坐在教学楼的顶楼上，做着世上最
具情趣的事，看着天空数星星。我喜欢一个人独处，享受孤独的感觉。可能没人会相信，一
个在同学之间打成一片的人会是如此的自闭。我对朔和羽说我是个自卑的人，他俩说打死都
没看出来。
“想一个人很痛苦的，抽根烟吧？”羽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递给我。确实我在想某
个人，但不是他所说的那个人。
“我才不抽呢，烟味那么难闻”我拒绝着。
“来吧，哪那么多理由”羽硬塞给我一根。“怎么一眼就看上易易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和一种独特的气质，还有一张干净的脸。”想着一个人说着另一
个人。
“没发现。”羽笑着说。
从那以后我喜欢上抽烟了，也许很多人不明白抽烟是在什么时候才真正学会的，
羽这样告诉我说，当你真正想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你就算真正学会抽烟了。处在烟雾中有种
悬浮的感觉，想某个人也不那么痛苦了。习惯是慢慢形成的，一想起伊就抽烟。我没有理由
不想她，因为记忆里只有她。可是时间会慢慢改变一切的，我也在慢慢的淡忘伊，因为我开
始接触易易了，她对我的吸引很强，可是我没有说出来，羽看出来了，可是我还是没有真正
承认。
高中的生活很简单，无非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而朔、羽和我还有一个习惯就是：逃课打台球，最爱逃的就是数学课。但是易易
总是会和我们一起，她什么课都敢逃，但是她逃课的时候就是我们上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
师是我们最敬佩的老师，他讲课负责而且很有趣，是个年轻的教师，他很喜欢给我们讲大学
里的故事。说他大学里老是喜欢逃课去打篮球。
从那以后我们也就学着他逃课打台球了。但是他对我们的逃课没有说什么，我们
是班里包揽数学前三名的选手，而且在参加市里举行的数学竞赛我们校就我们仨拿了一等
奖，所以老师对我们是宠爱尤佳。
打台球我们规定，谁输了，晚上的咖啡钱就由谁付。然而对于台球手艺最差的朔
总觉得这个规定是专门为他而定的。而易易一般都是在一边看我们打。有时我们也会组合，
一般也都是我和易易一组，易易刚开始打台球还不行，但是后来我发现她越来越厉害了，羽
说她平时会叫上他一起去练，说易易只是想和我打的时候没有压力，那样也就不会总是在打
错球的时候，我因为她是女生不敢把骂她的话说出口，那样她会很尴尬。
“弈，能不能把你那个伊给介绍一下，现在你心有易易了，就给我们介绍认识下
呗？”羽突然说起了伊。
“给你介绍可以，可别打什么主意啊。”我回答着羽，羽通过易易在网上视频看到
了伊，对伊可算是一见钟情，然而我对这个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感觉，觉着伊跟自己的关系永
远不会变，即使她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羽讥笑道。“朋友妻不可欺，我明白，只是想认识一下。”
这话听着也不像什么好话。
“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一定介绍。”我说到。
“够哥们。”羽笑。
“兄弟里面不能掺进爱情，别像欧亨利小说里的那样，在洞房花烛之夜还等着
兄弟呢。”朔说。
在这时羽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沐风弈、朔，我端木羽从来没有要求你们去
吃泥巴，但是如果哪天你们真有那需要我去吃泥巴的时候，我端木羽二话不说。
朔很及时的对我说：这句话引自卡勒德?胡赛尼的小说《追风筝的人》。
我一直认为兄弟的感情是最长久的，在大部分人担心你飞得高不高时，只有少
数人关心你飞得累不累，这就是友谊。我把兄弟的定义成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你第一想到
的人就是你的兄弟。兄弟是不求回报的，自己也会在兄弟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在朔和羽面前，伊又恢复了原来那活泼可爱的一面。他跟他们俩在一起玩的非
常开心。伊说我交到了真正的朋友，她为我高兴。朔和羽在我面前谈话的话题总离不开伊，
她们似乎对女性又充满了期望。
在高二上学期那年，朔遇到了他的梦中女孩，那个女孩是刚转来我们班的，朔
对她一见钟情，真正的迷上了，而且栽进去了，直到多年后，他还没有缓过来。在此同时易
易也因文理分科分到了我们班。朔是在学习上增进他的感情生活的，她的梦中女孩数学严重
缺陷，一个好问一个好教，天生一对。而羽却是一直迷恋游戏。但有时我们也经常在一起喝
喝酒。
“那个女孩怎么样啊？”羽问朔，跟大家干了一杯。
“人挺好，挺阔朗的，爱学习。”朔喝口酒回想着说。
“打算追了？”
“我打算放弃北大梦想，和她进入同一所大学。”
“不是吧，真的想好了？”
“恩。”
“朔，你一直是个稳重的人，这件事不像是你的决定。” 我说。
“莉说两地恋爱很辛苦也很麻烦。”莉就是朔的梦中女孩。
“她的地位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至少我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还真有痴情种。”羽打岔道。
“还是和家人商量下吧。”我说。
“会的。”
对于其它事，朔一向是自己拿主意的，可是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劝着朔。因为莉这个
女孩我和羽都觉着和朔不是很般配，将来的麻烦会很多。另外朔坚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
如果在这件事上后悔了，那对朔的打击会很大。
易易在这件事上一开始就否定，她的看法是：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坚持的方向不同，
莉要的是自由，她努力学习无非是想上个好一点的大学，那样，以后找工作容易，自由也就
来的更容易。而朔却不同，朔要求的是稳定，无论在学业上，事业上，爱情上，无一不是向
往过的安定点。
易易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对于朔来讲，谁也没有那本事能够把他坚持的东西抹杀掉。
朔的一句话彻底使我们放弃了规劝：你们根本就不了解莉，你们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你们
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请不要以片面来概括整体，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而我们也只能祝福朔了。
转眼高三到了，一个奋斗的学年。
如果问一切的改变来源于何处，我说那将是网络。在高三前，我在羽的带动下，开
始接触网络了，羽接触网络的原因很简单：玩游戏，而我在他的带动下也进入了游戏时代，
因此在真正奋斗前我和羽还是混沌着的，我也在游戏中找到了和羽不一样的乐趣，他是打发
时间和追求刺激，我是麻痹自己。
伊因为家里的关系被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说那里的学习氛围更好。伊在离开的时
候，给了我一个邮箱，她说我反正也学会了上网，以后还是可以通过邮箱来联系的。另外交
给了我一个任务，一个跟易易有关的任务。
没有了伊的日子很无聊 ，可是一切仍在继续，你无法改变现实的同时你得接受事
实，所以我抽烟的习惯表现的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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