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九）

深夜，寝殿内烛火摇曳，暖黄的光在雕花床榻、绫罗帐幔间晕出一片静谧。晴儿端着水盆，脚步轻缓地走到老佛爷身侧，欠身行礼

晴儿老佛爷，夜深了，该洗漱歇着了～

老佛爷微微颔首，晴儿便熟练地绞了帕子，动作轻柔又利落，轻轻擦拭老佛爷的面庞，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拭去白日的微尘与倦意。

再取来漱口的茶盏，递到老佛爷嘴边，老佛爷漱完口，晴儿又赶忙递上干净的巾子。全程未发出丝毫多余声响，只余下那潺潺的水声，和偶尔器物轻碰的微音，在这深沉的夜里，满是温情与妥帖。

老佛爷：真没想到，宫里来了个还珠格格，会带来这么多热闹

“球赛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整个皇宫还在津津乐道，大家都兴奋得很”

晴儿是啊，连我也被感染着，一想到那场球赛的情形，就忍不住想笑

晴儿只不过好可惜，皇上还是没有把蹴鞠解禁

“哪有皇上对百姓出尔反尔的，规矩就是规矩，这回啊，就算是一次破例，可不能再破坏朝纲了”

“晴儿，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俩，你不用害羞，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呀”

晴儿什么事啊

“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啊”

晴儿哎呀，老佛爷，你就饶了我吧，这种事，叫我怎么说呢，一切老佛爷做主就是了

“我怕做主做错了，误了你的终身”

“最近啊，一连串的节庆，从中元到中秋到皇帝寿宴，都是永琪他们在张罗，我也在默默观察，我觉得永琪有永琪的好，福康安也有福康安的好，实在不知道挑选哪个”

“还是你依然决定是选择皇帝呢，皇帝倒是来求了好几次，求我把你许配给他”

晴儿老佛爷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呀

“就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不能留你了，女儿迟早要有丈夫，要生儿育女，才会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你在我面前不用掩饰，心里喜欢谁直接明说吧”

晴儿老佛爷，既然您这么体贴地明问，那我也不能不坦白地回答了

晴儿您知道的，这次回宫以来，皇帝他一直偷偷来找我，给我送东西，逗我开心，上次盂兰盆会还带我出宫，上次小燕子生日，还专门给我准备了我喜欢的海棠

晴儿我心里真的很欢喜

晴儿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但是我也不确定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感动，才一时心软……

“我知道了，那么就且走且瞧吧”

“不过最近有件事让我困扰，还牵扯着尔康和永琪，就是那个紫薇”

气氛骤变，老佛爷沉着脸转身，莲步轻移至佛像跟前。亲手燃起一炷香，双手合十，紧闭双眸，嘴唇微微颤动，似在默默低语，祈愿着什么。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在昏黄烛火映照下，让整个屋子都笼上一层凝重。

晴儿垂手立在身后，眉头轻蹙，目光紧锁老佛爷的背影，满心担忧。她知晓老佛爷这般模样，定是碰上棘手烦心事，可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能咬着下唇，攥紧手中的帕子，静静等待，说实话，自己也有些怀疑紫薇跟尔康、永琪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

——

次日，阳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光芒。弘历刚批完堆积如山的奏折，未及歇口气，便径直朝着慈宁宫赶去。踏入宫门，见里头静谧如常，他缓了缓神色，整了下衣摆，这才抬脚迈入殿内。

“皇上驾到——”

弘历你们不用进去了，在这候着吧

“是～”

弘历儿臣给额娘请安，老佛爷吉祥

老佛爷：皇帝，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又要批奏折又要上朝，还要上学堂监督阿哥格格们上课，整天都没闲着，会不会太累了”

弘历不累不累，已经习惯了

老佛爷：你们都下去吧

“是～”

弘历老佛爷，如果你担心我，不如早日松口，让晴儿嫁给我，我也有个贴心人在身边～

“皇帝，是有什么事情跟我商谈吗”

弘历老佛爷，最近我想微服出巡了，我想带着晴儿一起，不知老佛爷可会应允

弘历眼巴巴地望着老佛爷，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渴望。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帝这般毛头小子的模样了〉

弘历眼巴巴地望着老佛爷，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渴望。老佛爷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沉默片刻后，才慢悠悠开口

“晴儿这丫头一直跟在哀家身边，也该出去散散心，罢了罢了，就遂了你的愿。只是出去了，万事都得谨慎着，莫要惹出什么事端来，让哀家操心。”

弘历一听，喜上眉梢

弘历老佛爷放心，儿臣定当小心行事，照顾好晴儿，一定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到老佛爷身边

“我同意了，但关键还得晴儿答应，愿意陪你出巡啊”

弘历老佛爷，晴儿向来最敬重您，在她心里，您的分量可是头一份儿。此次出巡，有您帮衬着说几句好话，晴儿也能去得更安心不是？还望老佛爷多多美言，成全儿臣这桩心愿！

“罢了罢了，你去跟晴儿说吧，我会替你在晴儿面前美言几句”

得了老佛爷准话，弘历满心欢喜，脚步轻快得好似踩着风，径直朝着晴儿的房间走去。

弘历悄悄挥挥手，将侍奉的宫女们打发走，而后轻轻推开房门，放轻脚步迈进屋内。

书房之中，晴儿正专注于案前作画，她手持画笔，身姿窈窕，素手起落间，颜料在宣纸上晕染开来。窗外透进的几缕阳光，为她周身笼上一层暖融融的薄纱，仿若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弘历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挪到晴儿身后，探身瞧了瞧那未完成的画作，山水已初现雏形，正缺几分灵动的点缀。他嘴角噙笑，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晴儿的柔荑，引得晴儿微微一颤。

弘历乖乖，别动～

弘历将下巴搁在晴儿肩头，贴耳低语，声线带着丝丝亲昵与蛊惑。他牵引着晴儿的手，蘸了蘸一旁的颜料，而后朝着画纸轻点、勾描，原本稍显刻板的笔触，瞬间多了几分随性洒脱，为这画添了别样韵味。

晴儿你——

画作大功告成，墨香与彩韵在空气中交融。

弘历轻轻放下画笔，顺势环住晴儿的纤腰，将她稳稳抱起，带着她在一旁的雕花梨木椅上落了座。

弘历轻轻握住晴儿的手，将那小手翻来覆去地把玩，指腹摩挲着她细腻娇嫩的肌肤，似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微垂双眸，专注又温柔，察觉到指尖沾上些许颜料污痕，便从袖间掏出一方绣着海棠花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牵起晴儿的手指，一根一根轻柔擦拭

晴儿靠在弘历怀里，面上染着淡淡的红晕，抬眸看向他

晴儿你怎么来了

弘历乖乖，过几日便要出巡，沿途风光旖旎，趣事也少不了，卿可愿与我同行？

晴儿可是，我不在老佛爷身边……

弘历乖乖，不必担心，我会让愉妃来服侍老佛爷的，愉妃为人低调稳重，相信她会好好照顾老佛爷的

晴儿好～

弘历听到回应，笑意更深，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几分。

晚上

老佛爷：晴儿，三天以后，皇帝就要带着尔康，五阿哥他们一起出巡，还把小燕子和紫薇也一块带去，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

晴儿老佛爷，皇上身边总要有丫头伺候才行啊，带还珠格格和紫薇总比带宫女要亲切一些，晴儿觉得可以理解

晴儿再说，还有我哪，我也答应皇上一起去了

“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有点担心”

“晴儿，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可以当我的眼睛和耳朵，帮我了解紫薇和小燕子，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很多问题”

“还有知心话想跟你说，你去了可以更仔细地观察一下皇帝”

晴儿老佛爷又打趣我

晴儿，你跟紫薇 小燕子差不多年纪，说不定能成为好姐妹呢，你去认识了解她们，只有你我才可以完全信任

晴儿第一次离开老佛爷，我会很孤单的

“我把双喜派给你，这宫女聪明能干，她能跟你做伴伺候你，你就把这次出巡当做一次游山玩水好了，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是也很单调吗”

“看皇帝的想法，估计这次出巡回来就要迎你进宫了，这一次，你就好好考察考察皇帝，确定了的话我就给你准备风光大嫁”

晴儿双颊飞起两片红晕，仿若春日枝头最娇艳的花瓣，抿了抿唇，睫羽轻颤，缓缓低下头去

晴儿嗯～

出巡日

弘历老佛爷，别送了，儿子去去就回来，老佛爷可要保证身体呀

老佛爷：你也要小心身体，别太累。要注意饮食冷暖，早点回来

弘历儿子知道了

弘历皇后，愉妃，令妃，你们一定要好好地伺候老佛爷

“是～”

弘历目光佯装随意地在老佛爷身边，身着常服的晴儿身上逡巡一圈，最后定在那粉嫩脸颊上，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笑意，轻轻挑眉，转身朝着马车走去，站定，等待着晴儿

晴儿眼眶已然泛红，顾不得周围诸多目光，径直伸出双臂，轻轻环抱住老佛爷，像个不舍离巢的雏鸟。

老佛爷：好好好

晴儿老佛爷，早上的参汤要记得喝，别忘了

“别记挂着我，有一堆人伺候我呢，但是你，第一次离开我出远门，所有所有的事都要放在心上，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晴儿是，晴儿谨记在心

“好”

弘历晓岚，你这胡子怎么了

纪晓岚：回皇上，微臣为了陪皇上出巡，特意设计了这个新造型

晴儿哈哈哈哈

纪晓岚：晴格格，怎么样，还不错吧

晴儿有创意，很有新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