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悠悠转醒,脑袋还昏昏沉沉,前世那惨痛的记忆却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记得自己被奸人所害,在冰冷潮湿的地牢里受尽折磨,最终含冤而死,亲人离散,家族蒙羞。没想到,上天竟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望着这熟悉又久违的闺房,雕花床榻、轻纱帷幔,她握紧双拳,眼中满是决绝:这一世,定要改写命运,让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今日是她的及笄之礼,这本该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最风光的时刻,象征着她从此步入成年,开启新的人生篇章。苏瑶深吸一口气,起身任由丫鬟们服侍梳妆。看着镜中那张略显稚嫩却眉清目秀的脸庞,她暗暗发誓,往后的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且坚定。
苏府上下张灯结彩,宾客纷至沓来,表面的热闹繁华之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苏瑶一袭粉色罗裙,外罩轻纱,头戴精致珠翠,莲步轻移走向前厅。一路上,丫鬟婆子们虽恭敬行礼,可她还是敏锐捕捉到那些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
“哼,这大小姐,空有嫡女名分,才情样貌哪及得上咱们二小姐。”
“就是,今日这场合,怕也是要被二小姐抢尽风头。”
苏瑶心中冷笑,前世她懵懂无知,听到这些话只会暗自伤神,如今,她只会将这些当做激励自己的动力。
前厅内,人声鼎沸,达官显贵、亲朋好友齐聚一堂。苏父作为一家之主,端坐主位,面带微笑,接受众人的祝贺。苏瑶盈盈下拜,向父亲行礼。苏父微微点头,眼中透着几分欣慰:“瑶儿,今日起,你便是大人了,往后要谨言慎行。”
礼成之后,便是众女眷展示才艺的环节,这也是及笄礼上的重头戏,为的是让闺阁千金们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苏婉母女早就精心准备,势要让苏瑶沦为陪衬。
苏婉率先登场,她一袭鹅黄长裙,身姿婀娜,莲步轻移至厅中,向众人福了福身,笑语嫣然:“今日姐姐及笄,妹妹献丑,愿奏一曲《清平乐》,为姐姐添彩。”说罢,她端坐琴前,玉手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顿时流淌而出。苏婉的琴艺确实精湛,指法娴熟,音符灵动跳跃,一曲听罢,众人纷纷鼓掌称赞。
“婉小姐琴艺越发精妙了,这京城闺秀中,怕无人能及。”
“是啊,苏家二小姐才情出众,日后定能觅得良缘。”
柳姨娘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眼神挑衅地看向苏瑶,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你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女儿比下去。
苏瑶面色平静,心中却在暗自思量对策。轮到她时,她款步上前,施施然行礼:“承蒙妹妹珠玉在前,姐姐便以一幅画,聊表心意。”说罢,她命丫鬟摆好笔墨纸砚,拿起画笔,略一沉思,便开始挥毫泼墨。
只见她笔锋灵动,墨色晕染间,一幅《傲雪寒梅图》渐渐成形。画中寒梅枝干挺拔,梅花傲雪绽放,花瓣娇艳欲滴,仿佛带着丝丝冷香。苏瑶前世在困境中苦练书画,本就造诣颇高,今日这幅画更是倾注了她的心境,她要像这寒梅一般,即便身处寒冬,也要绽放光芒。
画作完成,众人皆惊叹不已。
“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般画功,这寒梅画得栩栩如生,当真妙笔。”
“是啊,大小姐藏拙至今,今日一鸣惊人,看来苏家两位小姐皆是才貌双全。”
苏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他没想到,平日里低调内敛的女儿竟有如此才华。
然而,苏婉母女岂肯善罢甘休。柳姨娘眼珠一转,开口道:“听闻大小姐近日还学了诗词,今日这大喜日子,何不当众赋诗一首,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她心想,苏瑶就算会画画,诗词一道,仓促之间定难出彩。
苏瑶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是柳姨娘故意刁难,但她并不畏惧。略作思索,她抬头望向厅外庭院中的繁花,轻声吟道:“今朝及笄绽芳华,往昔蒙尘不足夸。寒梅傲雪凌霜立,自此乾坤任我踏。”
诗成,全场寂静片刻,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首诗不仅格律工整,而且寓意深刻,既表明了她对过去的释怀,又彰显出要改变命运、主宰未来的决心。苏父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好!好诗!瑶儿,为父竟不知你有如此才情。”
但苏婉却气得脸色发白,她本以为今日能彻底压苏瑶一头,没想到反而让她出尽了风头。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靠近苏瑶,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苏瑶,你别得意,今日这仇,我记下了,往后有你好受的。”
苏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妹妹,好自为之,今日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及笄礼结束后,苏瑶回到闺房,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格外振奋。今日这场较量,她算是小胜一局,但她深知,往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苏婉母女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还有家族内外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都在虎视眈眈。
她坐在窗前,仔细梳理着前世的记忆,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被隐藏的阴谋,渐渐清晰起来。她知道,要想真正改变命运,不仅要有才情,还得有智慧、有谋略,更要懂得拉拢人心、培植势力。
接下来的日子,苏瑶开始闭门不出,对外宣称要潜心学习女红、礼仪,实则暗中研读兵法、史书,了解朝局动态。她还悄悄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绿枝,留意府中上下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柳姨娘母女的行踪。
绿枝办事得力,时常带回一些有用的消息。
“大小姐,今日柳姨娘又差人往二小姐院子里送了不少珍贵首饰,看样子是在谋划着什么。”
“大小姐,二小姐近日频繁与外男书信往来,行为颇为可疑。”
苏瑶根据这些线索,逐渐拼凑出柳姨娘母女的阴谋。原来,她们意图勾结外男,伪造苏瑶与他人私通的证据,从而将她彻底赶出苏家,好让苏婉独占苏家的一切资源。
苏瑶心中冷笑,既然她们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出手,那她也不必客气。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府中散布一些关于苏婉行为不检的流言蜚语,当然,这些流言都看似无意,实则句句戳中要害。
“听闻二小姐近日与一位公子在花园私会,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大胆。”
“是啊,咱们苏府可是名门正派,二小姐这般作为,要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流言一起,府中人心惶惶。苏婉母女忙着四处灭火,想要追查流言的源头,却一无所获。苏瑶看着她们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畅快不已,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苏瑶还结识了一位神秘人物——萧逸尘。那日在集市上,苏瑶偶遇歹人抢劫,萧逸尘出手相助,他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气质冷峻不凡。二人短暂对视,苏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此后,他们又在几次诗会、宴会上相遇,渐渐熟络起来。
萧逸尘身为王爷,身份尊贵,却对苏瑶格外关照。他欣赏苏瑶的才情与智慧,更钦佩她在困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苏瑶也深知,萧逸尘将会是她改变命运路上的一大助力,于是,她有意无意地与他亲近,向他请教一些问题,二人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升温。
然而,苏婉母女得知苏瑶与萧逸尘来往密切后,更是妒火中烧。她们决定加快阴谋的步伐,要在苏瑶与萧逸尘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前,将她彻底打垮。
一日,苏瑶正在闺房刺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绿枝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大小姐,不好了,柳姨娘带着夫人和几位长辈来了,说是要搜您的院子,说您私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苏瑶心中一惊,她知道,柳姨娘母女终于要动手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裳,神色从容:“让她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搜出什么。”
柳姨娘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柳姨娘满脸得意:“大小姐,有人举报你私藏违禁之物,今日我们奉命搜查,若是搜出什么,你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苏瑶冷冷地看着她:“姨娘,您尽管搜,若是搜不出什么,可别怪我到父亲面前理论。”
柳姨娘一挥手,几个丫鬟婆子便开始翻箱倒柜。苏瑶的房间顿时一片狼藉,但她却淡定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突然,一个丫鬟尖叫起来:“姨娘,找到了,在这里找到了一封情书,还是写给一位外男的。”
柳姨娘一把夺过情书,故作震惊:“大小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可是败坏门风的大罪。”
苏瑶心中冷笑,她知道这封信是苏婉母女伪造的。她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姨娘,我可否看看这封信?”
柳姨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递给了她。苏瑶接过信,仔细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姨娘,您可真是糊涂,这封信的字迹您不觉得眼熟吗?”
说着,她把信递给旁边的一位长辈:“夫人,您请看,这字迹分明是二小姐的,我苏瑶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用自己的笔迹写这种东西。”
众人一听,纷纷接过信查看,果然,那字迹与苏婉平日里的笔迹如出一辙。苏婉在一旁脸色惨白,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说起。
柳姨娘见事情败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是我管教无方,听信了谗言,您饶了我吧。”
苏瑶看着她们狼狈的样子,心中畅快淋漓。这一回合,她又赢了。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往后的路还很长,她还有更多的挑战要面对,不过,有了这一次次的经验,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改变命运,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