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女娘怎么一定亲,就变成望夫石了。”
袁慎见高台廊下程少卿趴在石栏边打瞌睡,程少商在一旁翘首已盼,心念一转悄悄来到两人身后。
“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儿也没有,真烦。”
程少商不耐道。
“分明是你想某人想的太入神,没察觉到我而已。”
“你可知我这些日子过得有多累,试穿嫁衣,试戴首饰,几十斤重的金银珠宝全都堆砌在我头上,挂搭在我脖上,若换作是你也会觉得腰酸背……哦,换不做是你,你又不用成亲,体会不到我这般滋味的。”
“我能体会到,陪你试那些嫁衣首饰,我都已经快累死了,成亲一事,怕是得要我半条命去。”
程少卿抬头闭眼晒着太阳回道。
“何为我又不用成亲?成亲有何了不得,你不会觉得这世上就你一人能成亲吧,再说了,成亲有何益处,此等费力无功之事,也只有你这种头脑昏聩之人才会稀罕,你瞧瞧你现在,患得患失,无精打采,还不如从前瞧着顺眼呢?”
“我倒是同意袁慎的前半句,但后半句可不中听啊。”
程少卿伸了个懒腰,在一旁悠悠回道。
“你分明就是不知道何为两情相悦的滋味,也不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境,不过成亲之后就好了,成亲之后,日日相对,再也不用翘首以盼了。”
程少商看着远方眉眼带笑回道。
“你放心,我定比你先成亲,我就要先尝尝这日日相对的滋味。”
袁慎立下此言,看了一眼未曾睁开过眼的程少卿后愤愤离开。
铜牛县失守的消息忽然传来,朝中几位大臣联手请奏要求从严处置曲陵侯一家,文帝为此大发雷霆,程始蛊惑铜牛县令颜忠盗取两千精铜双双叛国投敌,曲陵侯忠君爱国,万没有此时谋反的道理,可即便内有隐情,也只能先秉公处置,文帝下诏将曲陵侯家眷全部下狱候审,程家两兄弟程承,程止就地免职关押,程家长子程咏夫妇二人在边关军营羁押看守,由于程少商已经和凌不疑定亲,可以算作凌家之人,文帝便网开一面,放过了程少商。
程少卿与程少商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想要回到程家,两人一路飞奔,在宫门口遇到迎面而来的袁家马车。
“少卿,小心,你们上我马车。”
两人本想直接离开,直到马车面前方才看到袁慎从马车上下来,袁慎见程少卿一时不稳险些摔倒,急忙上前扶住了程少卿。
“你都知晓了。”
程少商在一旁气喘吁吁的问道。
“左大人已经在御前闹过了,现在朝中无人不知程将军通敌,你们先回家,我去御前为你程氏申辩,今日便是得罪圣上,我也定要与他不死不休。”
袁慎看着面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少卿说道。
“你信我阿父。”
程少卿看着袁慎如此真诚不禁问道。
“我任程家教习时曾与程将军打过交道,便是任谁信他投敌,我亦不信,更何况,他是你阿父,我更不会袖手旁观,上车。”
“多谢。”
见袁慎如此,程少卿也不再多言,与袁慎道谢后便和程少商上了马车,程少卿看向窗外那越行越远的坚定背影,心中竟莫名信任袁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