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苏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破旧小屋里,眼前三个人围着她嘘寒问暖,她脑中一片混沌,头痛不已,无法开口回答她们的问题,没过多久,沈寒苏又陷入了昏睡,但她的意识却没有混沌,脑海中涌入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程少卿,程家大房幺女,父母常年征战,刚出生便与阿姊被留在家中,与大母二叔一家一同生活,程少卿与阿姊程少商自小就活的艰难,不久前阿姊高烧不退,程少卿又久病沉疴,二叔母非但没有请医士还将两人送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
程少卿与婢女为阿姊上山寻药,却一时不慎,滚落山坡磕伤了头,血流不止,已经昏迷了好几日。
“我这是……重生了?”
“为何还要重来一世,这算是弥补吗?”
由于程家大房归来,二叔母便急忙差人将两人从庄子上接回来,这几日的相处中,萧元漪已经了解了程少商的心性,在萧元漪眼中,程少商顽劣不堪,朽木难雕,睚眦必报,萧元漪打算严加管教,誓要让程少商成为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
程少卿自从回来后也一直没有醒过来,萧元漪从医士口中得知了程少卿活不过二十的结论,顿时怒火中烧,若不是当年老夫人要让她留下刚出生的孩儿为老夫人挡煞,程少卿何至于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沈寒苏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程家,身边陪着的是和程少卿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青黛。
“女公子,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找家主和夫人。”
“等等。”
沈寒苏头晕眼花仍语气淡然,缓缓坐起身来。
“女公子,怎么了?”
“女公子先喝点水缓缓吧。”
听见沈寒苏声音沙哑,青黛连忙倒了热水,喂沈寒苏喝了一些。
“我睡了很久了?”
沈寒苏承了原主记忆,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是的,女公子已经昏睡了很多天了。”
程少卿听着青黛大概讲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她晕晕乎乎的,什么也没听进去,青黛话音刚落,程少商就进来了。
“阮阮,你终于醒了。”
程少商本来还因为阿母偏心之事难过,看到程少卿醒来,一时将难过全都抛之脑后了。
“莲房,快去找阿父阿母。”
程少商在火炉旁暖了暖手吩咐莲房去找人,她暖热了手,这才上前坐在床边握住了程少卿的手。
“阿…姊?”
喝了热水,程少卿干哑的嗓子这才舒服了些,开口唤道。
“你醒了可太好了,都怪我,要是我当时不让你去,你就不会受伤了。”
“是我一时不慎,与阿姊无关。”
“你都不知道,你昏睡的时候发生了好多事,我们已经回到程家了,阿父阿母也都回来了,阿父很好,就是阿母她偏心又严厉……”
“还有啊,葛氏一再寻事被二叔父休了,已经回了娘家,以后再也不会欺负我们了,姎姎阿姊回来了,二叔父也在昨日离家去了白鹿书院求学。”
程少商一边说着一边又暖了手,重新握起程少卿的手开口道。
“明日咱们就要搬去新宅了,要是新宅有小厨房就好了,我就可以日日吃到阮阮做的糕点了。”
“不要光顾着吃,今日的竹简可看了?”
萧元漪边说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程始。
程少商看见父母进来起身行礼,程少卿本欲起身,奈何昏睡许久没有力气,只好作罢,勉强行了半礼。
“阿父,阿母,女儿身体不适,未能礼数周全,还望阿父阿母见谅。”
程少卿本就身形纤弱,如今面色苍白,更显得弱不禁风,如同一只小小的猫儿,声音慵懒又软糯,程始瞬间就被自家女儿俘获。
“我家阮阮受苦了,青黛,快去厨房拿些吃的来。”
“你阿母每日都在厨房备着吃食,等你醒来随时都能吃的上热食。”
程始在一旁说道。
“阮阮,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萧元漪坐在床边关心的问道。
“多谢阿母关心,已无大碍。”
萧元漪在程少卿吃饭时打量了她许久,程少卿不似程少商古灵精怪反而性格内敛,她对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热,一时看不出品性如何。
程少卿先天不足,她与程少宫程少商是三胞胎,她是最小的一个,生下她时只有普通婴孩一半大小,不哭不闹,气若游丝,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她却顽强的活了下来,幼年时被人欺负冬日落水,身体落下了顽疾,如今死而复生又恰逢冬日,程少卿的身体愈加不好,如今更是每日都昏昏欲睡,萧元漪本想让程少卿和程少商一起读书识字,可如今这般,也不好勉强 ,程少卿能活过这个冬日就已经是极好了,想到此处萧元漪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青黛告诉她这些,她竟不知自己的孩儿被他们这般对待,竟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心中便愈发痛恨葛氏那毒妇。